DNA检测结果出来的那天，暴雨倾盆。
我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看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轮廓。程雨晴坐在长椅上，双手紧握着一份未拆封的报告。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打开吧。"我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她抬头看我，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报告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无论结果如何，"我蹲下身，与她平视，"我们都是战友。"
她深吸一口气，撕开封口。纸页展开的瞬间，我听见她倒吸一口凉气。
"99.99%......"她念出这个数字时，声音像被雨水打湿的纸，脆弱得几乎要碎裂。
我接过报告。生物学兄妹关系确认几个黑体字刺痛眼睛。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在手术台上救下的女婴，竟是他素未谋面的亲生女儿。
程雨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所以程志远养大我，是为了报复？多完美的棋子......"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她苍白的侧脸。我想起父亲日记最后一页被雨水晕染的字迹：有些真相，比死亡更残忍。
"计划继续。"她突然站起来，把报告揉成一团塞进口袋，"明天我就去探监。"
我抓住她手腕："太危险了！如果程志远察觉——"
"就是要他察觉。"她转头看我，眼底燃着我从未见过的火焰，"李教授说程志远书房有个保险箱，密码是我生日。"
方记者推门进来，肩头还滴着水："纪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但李副局长今天突然请假去了北京。"
我和程雨晴对视一眼。这绝不是巧合。
"加快行动。"她抽出手腕，从包里取出一个微型录音笔，"明天之后，要么我们拿到决定性证据，要么......"
她没说完的话悬在潮湿的空气中。我看着她走向雨幕的背影，想起父亲常说的话：当医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明知会失败，也要拿起手术刀的勇气。
暴雨拍打着窗玻璃，像二十年前那场淹没真相的雨，终于要迎来放晴的时刻。
（DNA检测结果出来的第三天，程雨晴独自前往监狱探视程志远）
监狱会面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程雨晴将伪造的DNA报告攥在掌心，纸张边缘已经被汗水浸湿。她看着玻璃对面那个曾经被她称为"父亲"的男人——程志远穿着橙色囚服，两鬓斑白，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隼。
"听说你去做了亲子鉴定？"程志远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结果如何？"
程雨晴将报告贴在玻璃上。99.99%的匹配率赫然在目，但检测人姓名处赫然写着"程志远与程雨晴"。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原来你一直知道。"
程志远突然大笑，笑声在空荡的会面室回荡："爽建国的女儿来认贼作父，多讽刺啊！"他凑近玻璃，压低声音："但你今天来，不只是为了这个吧？"
（与此同时，监狱外）
我坐在方记者的车里，盯着监控屏幕。程雨晴耳朵上的珍珠耳钉其实是微型摄像机，但画面突然开始剧烈晃动。
"信号被干扰了！"方记者猛拍方向盘，"监狱里有他们的内应！"
我立刻推开车门，却被两个穿制服的人拦住："爽医生，李副局长想请您喝茶。"
（会面室内）
程雨晴看到我被人带走，强自镇定。她从包里取出一张老照片——正是当年程志远和母亲、李副局长的合影。
"二十年前那场医疗事故，"她的指甲掐进掌心，"是你和李叔叔策划的，对不对？"
程志远的表情突然凝固。他死死盯着照片角落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年轻的爽建国正站在手术室门口。
"你母亲都告诉你了？"程志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
程雨晴趁机按下藏在袖口的录音笔："我要知道全部真相。作为交换..."她推过去一份保外就医的申请文件，"我可以帮你。"
（监狱外的黑色轿车上）
李副局长给我看了一段视频：程雨晴正在签署什么文件。他微笑着说："爽医生，令妹似乎比你识时务得多。"
我盯着他西装上的金色徽章，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提到的"金蛇徽记"。原来二十年来，这条毒蛇一直盘踞在权力巅峰。
（会面室内）
程志远突然抓住电话听筒："你以为拿到证据就能翻案？"他的眼神变得疯狂，"李局长现在的位置，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
话未说完，警报声骤然响起。程志远身后的狱警突然摘掉帽子，露出方记者的脸："程厅长，直播已经开始，全国观众都听见了。"
程雨晴站起来，撕掉伪造的DNA报告。漫天纸屑中，她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是正在疯传的贪腐案专题报道。
"忘了告诉你，"她笑得像淬了毒的刀，"今天新来的监狱长，是省纪委的王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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