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思黎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听见了浔欢的冷嘲热讽。
“你怎么没休息好啊?跟桃桃睡也能休息不好?”
听见同样的话,思黎咬牙切齿,他真的不能是八爪鱼兽人吗?
一看见林桃出来,两人纷纷换了副模样。
思黎的手搭在浔欢的肩上,表面一副兄友弟恭,实际上背地里暗暗下重手。
看见两人和谐的样子,林桃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思黎,不是说要我陪你去一个地方吗?”
她嘴里咬着皮筋,一边自己梳头发,一边看着思黎。
浔欢挑眉,没有自讨没趣,转身去找远棠。
听见这句话,思黎的鱼尾走向前去,修长的手指帮林桃把后面不小心掉落的发丝给挽了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
“走吧。”思黎拉着林桃的手往前走。
行走的通道越来越狭窄,环境也越来越幽深。
他们转了个弯,行走在海牢里。
这里的气温比林桃上次来的时候更加阴冷。
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海藻,它们从墙角的裂缝里向上攀爬,布满了一小片墙壁,流水滴滴答答从上面滴落。
越往里面走,越能听见水滴的声音,还有空旷的回音。
这里静的不正常。
林桃不自觉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虽然穿着厚厚的兽皮,许是心理作用,总是感觉凌烈的寒风能透过兽皮吹到她的骨子里。
这里的一切都是潮湿和阴暗的。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注意到林桃的小动作,思黎把自己身上披在外面的兽皮披风给解了下来,穿在了林桃身上,他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是用海豹的兽皮制成,看起来很舒服,但还是过于单薄。
“给我了,你不冷吗?”林桃的小脸从宽大的斗篷里露了出来,斗篷上还有毛毛,把她的小脸遮的差不多,隐隐约约只能看见她黑漆漆的眸子,思黎的斗篷对她来说过于修长。
在思黎身上刚刚好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要垂到地面了,但不得不说,真的很暖和。
“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思黎低下眼眸,丝毫不在意寒风吹在自己身上,满脸心疼看着林桃。
向来都是锦衣玉食被别人照顾的人鱼,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如今笨拙的人鱼也开始亦步亦趋学着远棠他们照顾林桃。
“我想带你来见一个人。”
整理好衣领,思黎再度牵着林桃的手往前走。
又是一个拐角,牢笼被黑色的幕布遮住,半遮半掩,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林桃眯着眼想要看的仔细。
就听见思黎轻声说:“到了。”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把幕布的一角掀起。
林桃走向前,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思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能被关在这里,还是思黎不敢见的人。
只有一个。
她回过头,牵起思黎的手,指引着他走向前,另一只手搭在门上。
“不要怕。”
林桃眉眼弯弯,鼓励着思黎。
轻轻一推,门打开了。
里面是被吊起来的辛渊。
是了,思黎的心结一直都是他。
自从他被关在了这里,思黎就再也没有来见过他,他的双腿也是从那一日开始变不回来。
既然没有外界因素干扰,那就只有心理原因。
辛渊的双手被吊在半空,脸上早已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只有疲惫和沧桑,身上穿着破烂的兽皮,就连他的脚上也被粗大的铁链拴着,铁链一碰撞就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他的手掌里被钉上了黑色的钉子。
四周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林桃认出来了,那是镇魂钉。
辛渊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他的脸上满是风干的血迹,头发也乱糟糟,完全看不出来他就是之前的王。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阴冷的绿色眸子。
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人。
“你怎么来了?”辛渊声音沙哑,像是声带被撕扯坏了。
“来看我笑话吗?”
说着说着,他竟然低低的笑出声,嘴角还渗出血。
思黎没动,眼神直直看着他。
林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想说什么就说吧,有我在。”
她始终没有正眼瞧过辛渊,眼里只有思黎。
思黎握紧了林桃的手,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猛的抬头:“我不是来看你笑话。”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他之前一直把辛渊当成自己的亲生父兽,所以才如此渴望他的认可,但自从确定了辛渊就是害死自己母兽的人后,他就无法面对真相。
从小到大的信仰轰然倒塌,变成废墟。
甚至他还差点间接成了帮凶。
一想到他如果分化成雌性,那辛渊的计谋就会得逞,他就控制不住的颤栗。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每当看见贝克和贝贝的笑脸,他都觉得无法面对。
如果他没有出生,那辛渊是不是就不会再有后续的计划,更不会拼死都要吊着一口气,大肆围剿周围的部落,布下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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