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摩尔莫斯陷入了一片沉寂。
偶尔传来几声远处夜枭的低鸣,打破了夜的宁静。
兽人们大多已经搬离了潮湿阴暗的下水道,虽然地上的住所还显得简陋潦草。
只是草棚和木屋的随意搭建,但至少不再有那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夜风轻轻拂过,草棚的帘布微微晃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玲的身影悄然从她的小草棚中溜出,背着一个不小的行李包,脚步轻盈得像一只夜行的猫。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心跳在胸腔中咚咚作响。
她的手紧紧攥着行李包的带子,指尖有些发凉,她的目光在黑暗中迅速扫视,确认四周无人。
她的目标是她父亲的草棚。
那间草棚位于这条街道的尽头,比其他兽人的住所稍大一些。
接近目的地时,玲的脚步放得更轻,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
她走到草棚前,从行李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信。
信封已经发旧,边角有些磨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捡来的。
玲将信轻轻放在草棚门口。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草棚内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进来吧,玲。”
玲的身体一僵,心脏都快要停跳了一拍,脑海中一片空白。
“父亲……”
草棚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知道你会来。”坤的声音十分平静,让玲有些意外,“进来吧,我们谈谈。”
坤侧身让开一条路,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步走进了草棚。
草棚内的陈设简单而整洁,墙角堆着一些兽皮和武器,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就是所有的家具。
坤点亮了一盏油灯,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映照出父女俩的身影。
他走到桌旁,将那封信轻轻放在桌上,目光落在玲的脸上:“打算一个人离开?”
“父亲...你听到动静了?”玲有些紧张。
“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坤无奈的盯着她,“说吧,想干嘛去?”
玲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我……我想为母亲报仇,但是留在这里,恐怕一辈子都做不到。”
坤随即叹了口气:“你和你母亲真像,总是这么倔强。”
玲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父亲,我……”
坤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母亲的死,一直是你心中的结,也是我的...”
“我心中的仇恨不比你差,我也曾想要拼上性命去报仇。但我还是犹豫了,我若是死了,我的族人怎么办?我的女儿怎么办?”
说到这,坤重重叹了一口气。
“后来,你长大了,我也又找到了生活的动力,我越来越害怕再次失去亲人的感觉。所以,为了不让你离开,我限制你的想法,不让你习武...”
“但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是我错了。你爷爷也和我说了你这段时间的事,与卡洛大人一起训练,一起冒险,他在你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也许这才是我这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玲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父亲,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坤上前拍了拍玲的肩膀说道:
“不哭,玲,我也想通了,父亲应该支持你,而不是自私的把你捆在身边。你打算去找卡洛大人,对吗?不用露出惊讶的眼神,自从他一走,你就每天浑浑噩噩的,即便我陪你练武的时候,你也不专心。”
玲俏脸一红:“才没有,只是我觉得卡洛确实教的很好...当然,父亲教的也很好...只是...”
坤看着支支吾吾的女儿,不由打断:
“好啦,我确实无法和卡洛大人相比,你能受到他的指导,是你的运气。但若是他不想收留你,也不必强求,你可以往北方永歌森林的方向走,去到这个位置。”
坤从桌子下拿出一张陈旧的卷轴。
“这是?”
“你妈妈留下的地图,她年轻的时候曾前往兽人圣所寻求指导,你只要通过圣所的试炼,就可以成为其中的学员。”
“我记住了,父亲,谢谢你。”
“去吧,孩子。你已经长大了,是该去追寻自己的路了。但记住,无论你走多远,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再见,父亲,我一定替母亲报仇,然后平安归来。”
“再会,玲。”
玲点了点头,擦干泪水,背起行李包,转身走出了草棚。夜风拂过她的脸庞,带着一丝凉意,却也让她的心情变得坚定。
草棚门口,坤静静地站着,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不久后。
玲站在高坡上,夜风拂过她的脸庞,带着一丝凉意。
她的目光越过荒芜的平原,落在远处那座空城的轮廓上。
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心中既有忐忑,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感。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行李包,不再犹豫,她迈开步子,沿着一条记忆中的小路向前走去。
这条路她曾在梦中走过无数次。
走了许久,一片荒野墓园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墓园被一圈低矮的石墙围住,入口处立着一座破旧的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文字,早已被风雨侵蚀得难以辨认。
但整座墓园都很整洁,想必是父亲经常前来清理。
玲的心跳加快了,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中间那座最显着的墓碑上。
墓碑高大而庄严,上面刻着几个清晰的字:“爱妻,苡之墓”。
玲的脚步在墓碑前停下,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字迹,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的存在。
墓碑前摆放着两束鲜花,一束是父亲的味道,带着熟悉的草药香气;另一束,她也再熟悉不过,那是卡洛的味道,清新而淡雅,像是他身上的气息。
她的眼眶微微发热,她从行李包中取出一束自己亲手编织的花束,小心翼翼地摆放在父亲和卡洛的花束之间。
“母亲,我来迟了,原谅我。”玲低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墓园中回荡。
她跪在墓碑前,双手合十,深深地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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