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的木栅栏被炸得七零八落,断裂的竹木散落一地,有的还冒着焦黑的烟。
地上满是弹壳、破碎的武器零件和斑驳的血迹,泥泞的小路上横躺着几具尸体,溃散的眼神望向天空。远处的雨林树冠被子弹削断,残枝败叶随风飘落,偶尔传来一两声受伤者的低吟,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哀鸣。
山寨内,简陋的木屋被流弹打穿,屋顶的茅草被烧去大半,露出斑驳的木梁。空气中混杂着烧焦的稻草味和浓重的血腥气。
一口水井旁,几个妇人抱着亲人的尸体,大声哭泣,可无论如何也唤不回这些逝去的生命。
吴映雪站在洞口,目光穿过浓烟与尘土,凝视着眼前这片惨烈的景象。
她的心如刀绞,恨不得冲上去,把吴建豪这个混蛋千刀万剐,把他的心肝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她不敢面对眼前的那个男人。
“蠢女人!你真是蠢透了!”龙飞指着浑身沾满了泥土和血迹的吴映雪,吼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帕敢革命军只能有一个首领。”
看着原本大好的局面被吴映雪葬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在这世界上,永远不要用容易去挑衅人的贪念。
这就像是一根金条放在金店的柜台里,不会有几个人会去抢。因为大家都知道,抢了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是,如果这根金条放在马路上,或者是一个偏僻的小巷里,那就不一样了。
人性,就是如此经不起考验。
“对……对不起,牙先生!我让你失望了。”吴映雪低着头,不敢去看龙飞的眼睛。
“你……你……”龙飞也知道不能要求她太多,毕竟她也只有二十多岁,没有太多的人生经历,这次就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算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龙飞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吴映雪一人呆立在原地,她的面前是一千多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俘虏。
为首的三个就是莱猜少校、吴建豪和克钦军的指挥官,他们的眼中都充满着恐惧和不可思议。
他们亲眼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西装的怪人,一个人就打垮了他们的军队,就连子弹都打不穿他的皮肤。
吴映雪揉了揉脸,平缓了心情,走到吴建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建豪哥,我和我父亲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吴建豪哈哈大笑,“你知道我们帕敢革命军最大的资金来源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翡翠矿嘛!”
“翡翠矿?哼!你太天真了!卖翡翠哪有卖D品挣钱!”吴建豪恶狠狠地盯着吴映雪,“这件事一直都是我负责的,你那死鬼老爹也知道。你竟然要我放弃这块肥肉,把到手的钱往外推,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想我跟在你后面讨饭啊?”
吴映雪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终于明白,她一直生活在一个谎言之中。她一直以为她的父亲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位英雄,可他竟然……
“不相信!你可以问问杨伯,也可以问问刘婶。老一辈的,哪个不知道!也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吴建豪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吴映雪转过头看了看杨伯,只见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小姐,在遇到牙先生之前,我们有一段时间的确靠贩卖D品维持。政府军打压我们,我们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换取物资和武器装备。不过,得到牙先生的资助后,我们就再也没做过这种生意了。”
吴映雪的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
“牙先生?哼!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对我们革命军指手画脚?他以为他是谁?”吴建豪不屑地说道,“你知道今年D品的价格上涨了多少?三倍,足足三倍,就按照以前的交易量,我们能赚上几百万美金。有了这些钱,我们就能武装到牙齿,就算是想完全掌控整个缅北也不是不可能。”
“就因为这个牙先生,你竟然命令我们放弃D品的交易。”吴建豪继续咆哮着,唾沫星子喷了吴映雪一脸,“我们损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几百万美金啊!几百万美金啊!”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就为了钱,就可以把那么多无辜的人命当儿戏吗?你就为了钱,可背叛父亲的信任,背叛革命军的理想吗?”吴映雪怒吼道,她再也无法忍受吴建豪的无耻嘴脸。
“理想?你跟我谈理想?你知不知道,没有钱,理想就是狗屁!”吴建豪愣了一下,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告诉你,我招募的人,他们才不在乎什么理想,他们只在乎谁给的钱多!”
“建豪哥,你让我太失望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吴映雪痛心疾首地说道,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以前?以前我穷怕了!以前我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钱,只有钱才能让我过上好日子!才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吴建豪声嘶力竭地吼道,状若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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