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可就比较苦了,文散官里的奉议大夫。
听名字也知道,以后就得天天参加早朝。
吏部文选司郎中还好,不用每天都参加早朝,只需有官员任命时参加就好。
好日子就这么飞了,以后天天需要早起。
特赐金鱼袋也不能挽回这些损失,连个大学士都没混上。
礼部的官员还拱着手的贺喜呢,王宁远皮笑肉不笑的送走礼部官员。
将圣旨交给刘槐收好,这才转身立正听姚大人训话。
‘怎么还觉得有些不满,一心国事也算恰当,尽忠职守汝就不羞愧嘛?’
王宁远诧异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
‘不忿?
整个吏部也就是咱们文选司郎中到时辰就离衙归家。’
王宁远差点脱口而出,怎么还要我加班?
吏部虽然掌管天下官吏,可加班真没必要吧!
‘都是同僚,吏部一点风声,瞬间整个京城都能传遍!
人言可畏!
谨慎,慎重,才能让同僚认可。’
这是在教着自己磨洋工嘛?
让其它兄弟部门看到吏部在忙忙碌碌,才能减少衙门口里的风言风语。
虽然很多官员的位置多被内定,可这种风声传到普通百姓耳中,到底也在无形中减少朝廷的公信力。
更何况江南等地不少学社已经对朝廷官员的任用有了反驳之声。
普通百姓可以不顾忌,可士林学士的声音却不能不顾忌。
‘按部就班,不能只停在通政司的文书上。
本官给予汝入职詹事府是否,可也抵不过陛下对汝的看重。
本官只希望汝能不负陛下所托。’
说完,姚夔一甩袍袖就转身回自己的职房。
这下王宁远老实安稳了,老实的跟在尚书身后去参加夜宴。
‘不给家人交代一声,夜里到东华门接即可。’
王宁远这会成了乖宝宝,一切以顶头上司马首是瞻。
王宁远陪在姚大人身边,仔细听着教诲。
‘看似忠心国事,自己的盘算也一丝一毫不减。
真以为汝这点小伎俩内阁,陛下看不出。’
王宁远一听这话,抬起手摸摸额头,看到姚大人的目光,又尴尬的捋捋胡子。
‘到底是年轻,这就承受不住了?’
语气有点重,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伎俩被看出来无碍,汝顶不住各方攻伐就是大忌。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真以为人人都如夏公瑾一般!
本官也知晓陛下看重你的缘由。
汝所做所行还都在规矩之内,若有出格所行,本官也不会袖手旁观,可知否?’
已经进了奉天门,可王宁远还是扶冠整衣,准备给姚夔行大礼。
只是一个膝盖刚碰到地面,手就被姚夔托住。
‘人才难得,本官若如在你这年纪也能聆听教诲,也能如此通透也不会蹉跎多年。’
说完拍拍王宁远的后背,示意跟上。
只是王宁远没有发现,后面的吏部侍郎孙鑨脸色阴沉的厉害。
‘黄岩黄侍郎到底被川南的事务绊住了行程。
也是陛下对五军都督府的掌控不足,黄侍郎才敢插手当地的军务。’
现在的官员必须具备的一下能力就是从只言片语里推断出当地具体情况。
一个题本里多数文字都在歌功颂德,不多的文字里反应出当地的真实情况。
自从知道黄侍郎以钦差的身份去四川,王宁远就特意挑出那里的题本和人事变动的仔细的研究。
新任的官员无一例外都是文武全才之辈。
黄侍郎的官员任命,姚尚书更是没有一点异议。
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当地的事态发展已经糜烂到何种程度。
从不多的记忆里搜索才了解,难怪红沙瓦底(缅甸)的使节排在藩属国的最后。
他们的节礼更是寒酸,他们哪是来朝贺的,分明就是来求助出兵的。
‘不要埋怨夏尚书,川南乱局必须平定,沐家更是需要彻底清理。
可出兵,就牵扯到粮饷,后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些都是银钱,徒呼奈何!’
王宁远皱眉一想,这才发现川南三省对朝廷的重要性。
那里现在可是朝廷铜产出的重地,不容忽视。
‘如在西北的动作缓些,不许惹的西宁郡王过度猜疑,知否?’
王宁远想通这些,立马躬身施礼,彻底受教。
‘东平郡王那里没有钱粮,只能苦一苦陛下。’
说完姚夔脸上露出难有的落寞,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八方步之中少了几分优雅。
刚迈步进了大奉天殿,礼部官员就恭敬的引着姚夔去了自己的位置。
王宁远抬头一看,姚夔的位置只在内阁辅臣之下,夏言已经在举杯邀请姚夔落坐。
王宁远按照礼部官员的安排坐到自己的桌案前。
倒是没有姚夔的待遇,一个就是两人同案。
捏起一片鹿肉塞进自己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虽然是皇家御宴,规矩也没那么严格。
真不像后世所想的那般,领导没到就不能动筷子。
临坐的官员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了,看来史书上描述的唐太宗李世民在宴会上光着膀子摔跤并不是夸大其词。
如果川南三省动兵,粮饷只能从江南湖广之地转运。
吃进嘴里肥肉在吐出来江南世家自然是不乐意。
南安郡王和江南世家从东南半岛转运回来的粮食,不止顶上了国税,更是足够江南的口粮。
至于江南的田亩用来种什么,自然是能产生更好价值的桑园,棉花。
看到王宁远两眼无神,嘴里嚼着肉,边上的官员终于忍不住碰了一下王宁远面前的酒杯。
银质的酒杯声音就是好听,当然王宁远这会没工夫欣赏这些。
酸甜的葡萄酒入口,王宁远这才慢慢回了神。
‘持正兄,您这是想什么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宁远这才回头看看边上的同僚。
‘玉汝兄!’
玉汝提起银酒壶就给王宁远满上。
‘下官这是特意调过来的。’
这就好理解多了,你这么一个直性子的人,谁能和你处的痛快。
王宁远主动提起一杯酒和玉汝一饮而尽。
摸摸胡须,这才小声的开口问。
‘江南的田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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