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远享受的喝着内阁供应的茶水,脑子里却不断的总结着这次事件的教训。
勋贵里也是藏龙卧虎,真是没想到他们能借力清理自己眼里的沙子。
‘早朝刚结束以后,吏部的孙侍郎就来内阁找顾首辅。
您到来之前,他刚离开。’
王宁远对这位年轻的检校突然感兴趣起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刻意过来攀谈绝对不会没有目的。
王宁远笑着问道,‘没请问?’
年轻的检校笑着拱拱手,‘下官林栋林任之,翰林院从七品检讨,被选入内阁担任文字检校。’
王宁远笑着将手里的空茶杯递给林栋。
‘国家栋梁,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好名字!
听口音是直隶人士?’
林栋笑着回答道,‘谢大人夸奖,您神耳!
任之正是保定府唐县人。’
林栋说完端着茶杯又去续水。
王宁远手里捧着茶杯,面向大门小声聊了起来。
果然在整日在内阁混知道的确不少。
那些弹劾折子里那些御史的跟脚这位林栋是一清二楚。
‘这么说这次弹劾的折子里不止有和勋贵走的近的御史?’
林栋恩了一声,‘吏部考公司的赵大人是什么想法那些御史也清楚。
明年京察肯定会乱起来,有机会打压吏部的威严,他们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王宁远嗯了一声,‘怎么都察院还想主持这次的京察?’
林栋点点头,‘有机会总要试试,争取或许有机会,不争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进了官场这个泥潭,谁不想着手握大权。
当然也有人想借机会跳出都察院,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官职。’
透彻,都是无力不起早的主,就说勋贵没能力圈养那么多御史。
哪怕文人贪财,可风骨还是要有的。
彻底丢了气节,在京城也寸步难行。
‘御史弹劾的折子,不是先送到御前嘛?’
林栋真是伺候人伺候习惯了,茶杯刚空他就接了过去。
‘以前的规矩是这样的,最近御前一直在处理使节的问题和九镇兵将的调整。’
看到王宁远的疑惑,林栋这才小声的说道。
‘五军都督府那里的阻力很大,陛下一时也无法破局。
这次兵部想争取西域诸部的事宜就是想用河西走廊的利益撬动五军都督府内部分裂。
至于礼部,在没有大比之年,有这份功劳他们岂有不争之理。
这些弹劾的折子只要内阁给了批红,陛下那里必然是圈过。
只是在陛下那里难免又要给这些勋贵记上一笔。’
也是皇帝就擅长的就是秋后算账。
看来跟在大佬身边获得信息的视野的确更广。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个时辰。
‘还在这里干嘛,丢人现眼!’
姚夔的语气带火,可眼神里却没有一点恼意。
王宁远对着林栋拱拱手,立马跟了上去。
李秉和姚夔小声交流着,王宁远只能落后几步老实的跟着。
直到出了承天门,李秉这才看着王宁远说道。
‘一点小事,不要丢了心气,朝堂这潭浑水里谁还没当过刀。
只是被别人算计一下,回头找回来就是。’
李秉鼓励完,手一背就潇洒的转身离开。
王宁远怎么感觉他都像是得胜了一般。
姚夔咳嗽一声,王宁远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跟上。
‘吏部也就是丢了些威信,是赚是赔且不好评断呢,来日方长。
徐主事罢黜,罚银,他手下的几位典吏你也一同处理了吧。
记住罚银不能少,典吏的罚银交到部里。’
王宁远立马点头答应,各部有自己的小银库自古有之。
过手的银子哪有不扒一层下来的道理。
文选司吃点亏,留下三成就行,反正快过年了,到时候给属下发点年礼。
‘李秉这个老匹夫,里外这次他最得意。’
听到姚夔这么说也不难想,出问题的官员都要交给刑部审理。
这几位捐生各个家底深厚,这次刑部是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当然是里外双收。
回到自己的职房,王宁远就通知让属下都来开会。
从员外郎到典吏,三十二个人站满王宁远的职房。
能坐着的只有王宁远和另外两位员外郎。
王宁远把弹劾徐主事的事一说,两位员外郎一点反应没有。
徐主事却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来老官吏架空新上司的事在哪里都有。
‘算你运气好,只是罢黜,记得明天去刑部交罚银。
出去,不要脏了本官的职房。’
徐主事听到王宁远这么说,立马跪到地上。
‘王大人,下官知道错了,请大人替下官美言几句!’
‘吕大人救救下官,吕大人。’
徐主事还想在喊,两个典吏立马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出去。
王宁远看看吕昌,这位还真是草包,这么清理你舅舅的亲信居然话都不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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