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哥都不用问,乌雅带回去的花生必然是给家里马夫的。
别说不让喝酒,住在马棚边的马房里,院里马棚里夜里有点什么动静都得起来看看。
冬天的夜里围着院子走一圈,那滋味谁试谁知道。
这个老兵马夫是爷爷堂树公留下的,话不多,办事精细,父亲也是特别满意。
一个单身的汉子,愿意接受乌雅,也算以后有人照顾。
‘多大点事,想包啥一会问伙计要。
反正有人付钱!’
乌雅高兴直点头,还把阿桃刚才收荷包的事描述一遍。
‘你是真能替荣国府扬名,生怕京里人家不知道贾家的富贵。
把金子入学堂的账,回头买点杂鱼回来给大家伙补身子。
都快养不起你们了,比猪都能吃。’
阿桃是一点心疼的表情都没有,笑着回道。
‘赶明儿找两个同窗去买,他们在庄里久了,更熟!
反正天冷,鱼也能放住。’
阿桃话音刚落,乌雅就转身跨过长凳,下地就跑出茶馆,一句话都没留下。
看到乌雅的动作,德哥儿和阿桃犹豫都没犹豫,立马跟了出去。
出来一看,乌雅正蹲在一位戴着着掉色的蓝色抹额的老妇身边。
老妇的两腿边一边一个女童正抱着他的腿。
德哥儿看着老妇身上穿着掉色打着补丁的土蓝色棉袄,立马放慢了脚步。
只一瞬间,德哥儿嘴里嘟囔一句,‘不对,板儿可是男孩子。’
别怪德哥儿对板儿的印象深,当初看电视剧的时候,父亲一句刘姥姥和板儿才是农民阶级在当时社会的真实体现。
刘姥姥那是棉袄嘛,就是麻衣里蓄满柳絮的防寒衣物。
德哥儿走到老妇的身边,这才听到她的解释。
‘两位贵人,这是家里的母狗生的狗崽子。
刚满月,家里哪有余粮养他们。
要不是老狗能看家护院,连它也一起发卖了!’
德哥儿的动作相当的不礼貌,伸手就往老妇伸出的胳膊上摸去。
这手感怎么都不像棉花,德哥儿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历史作品原来是真的看的,不是看写了什么,没写出的才是真实。
老妇看到德哥儿只是讨好的笑笑,顺手把抱着自己的孙女往自己身后扒拉扒拉。
阿桃和乌雅都被地上柳条提篮里的狗娃子吸引。
德哥儿抬起腿就踢了阿桃屁股一下。
‘你会看狗娃子,能的你!’
阿桃条件反射一样的站了起来。
‘少爷,您有事?’
说完才发现德哥儿的脸色不好看,顺着德哥儿的目光看去。
这才看到老妇腿边巴掌大的小脸,枯黄的头发,干裂着嘴唇的两个小丫头。
德哥儿一个眼色,阿桃立马转身跑回茶馆。
转眼工夫。阿桃捧着茶壶,兜着棉袍跑了出来。
‘老人家喝口水!
不管狗娃子能不能看上,您也先暖暖身子。’
老妇看看明显是主家的德哥儿,微笑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眼里一片温柔。
‘谢谢贵人!’
说着伸手捧过茶壶,就想让俩孙女喝口水。
‘老人家不急,这里有茶杯。’
阿桃说着,拿出一个茶杯递了过去。
两丫头喝了茶,阿桃这才把点心分给她们。
对于两丫头已经冻的通红脱皮的双耳更是连看都不敢看。
德哥儿强忍着不去看背过身吃东西的三人。
‘看半天了,你倒是说句话?’
乌雅松开正掰着狗嘴的手,起身拉拉德哥儿的袍袖。
两人走到一边,乌雅这才说道。
‘一只我没看懂,剩下三只是狼崽子,我不会认错!’
德哥儿瞬间就明白乌雅的意思,三条是土狼杂交的品种,也就狼狗。
一条是本地土狗你不认识也就是了。
‘你能养活,训好?’0乌雅一直想训家里的细狗。
只是踏英自从乌雅入府到成了大闺女,就是不肯出二门。
乌雅一咬牙,‘少爷,我能养好训好它们!’
德哥儿连再次确认的话都懒的说。
训不好能怎么的,看家护院,这玩意比人灵性。
这才几句话的工夫,老妇带着俩孙女就把点心吃了干净。
‘这几条狗娃子本少爷看上了,您出个价!’
老妇对着自己胸口捶了两下,脸色总算正常了许多。
‘贵人,老身娘仨从天刚亮就坐着村里的马车从北边山里出来。
中午进了城,军爷怕老身搅了北城的贵人的安宁,一路赶我们。
贵人要是看上这几条狗娃子,孬好给点够我们一家八口三间的口粮就行。’
德哥儿听了一愣,心里一算。
老俩口加上儿子儿媳四个孩子一家八口。
这位老妇是带着一对孙女来城里讨饭辙的。
山里人家,狗有多重要,德哥儿也能想个差不多。
伸手从袖笼里拿出荷包,嫌弃的扔给阿桃。
‘好好谈价,别让少爷我吃亏。’
说完迈步就往茶馆走去,乌雅立马提起篮子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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