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摇摇头,‘无伤大雅,东平郡王既然已经彻底放下,后路自然也谋划无错。’
说完就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你也起来,还要老夫扶你不成。’
王宁远跟着李秉走到窗边,看着院子中间不时出现的刑部职员。
‘记住,只要你还在朝中,就不许让辕儿回中枢。’
王宁远一愣,‘世叔,二哥再锻炼两年回中枢正当用。’
李秉摇摇头,‘地方和中枢到底不同,他的悟性不如你。
在地方上多行正大光明的阳谋,中枢立场,利益得失转换之快,一般人如何适应。
将你手里屯田的好手借他用用,安心的去宁夏府吧。
记住对于勋贵世家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彻底将他们打落尘埃。
万万不可有妇人之仁!’
突然听到如此杀伐的话,王宁远一愣。
只是转身过来后李秉的脸上完全没有那种杀伐气。
满眼里全是放心不下,嘱托之味越发明显。
‘勋贵世家之间的勾连和龌龊之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万不可动恻隐之心。
倒是陛下要清理江南文人世家时可以留他们一口气。’
到底世界观不同,李秉认为雍庆帝削藩成功后,大权独揽必将清理江南世家大族。
到底是风雨经历多了,不想再让江南杀的人头滚滚。
王宁远可不这么认为,削藩后,适当的将北方罗斯公国和欧洲各个海盗国的野心展示出来。
如何选择还在两可之间,雍庆帝只要选择海外,那改革必将推行到底。
挡在面前的这些贪图享乐的世家彻底清理掉也是必然。
关键是自己需要按部就班,在重要时刻站在重要的位置上,有更大的话语权。
‘做人就是这样,一步步退让,一点点的妥协。
陛下不愿意北镇府司的人暴露出来,这个脏活只能刑部接手。
老夫既然背了这个黑锅,那就连养济院,惠民药局一起查办。’
王宁远听了一惊,‘世叔!’
李秉摆摆手,‘反正明春够热闹的,老夫也加把火。
大乱之后才是大治,陛下到底有多大雄心,持正可要仔细看清楚。
去吧,老夫要好好谋划一番。’
王宁远躬身施礼后,立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了刑部尚书的职房。
都是老狐狸,决定的事情哪是王宁远三言两语能转变的。
高手斗法,王宁远还是在一边仔细看看的好。
京察中各种弹劾的折子必然不少,党争也必将表面化。
世叔借着京中大乱之期求退也不失一个高明的决定。
再进能不能有一个好结果就难说了,真的要像先父那般去世在任上。
除了给子孙留下一个舞台,人生更多的是悲哀。
堂树公一生只信法用法,对于术和势远而避之,就是想让王宁远看清楚。
看清楚皇家在权力斗争中的冷血冷漠以及残酷。
相对于先父堂树公,李秉的选择和对时局的把握更高明。
王宁远回到吏部,喊上刘槐就急忙往家赶。
连东安门内大街上排满的轿子都没多看两眼。
回到府里,这才知道躲夏俩口子今儿也已经到府。
‘我这有急事,你回头给夫人夫人回话吧。’
王宁远打发走躲夏俩口子,就赶紧回房换衣服。
躲夏推推自己男人,‘赶紧去备马,陪着老爷和王顺一起出门。’
张冲点点头,摸摸儿子泥狗的脑袋。
‘听你娘的话,别胡闹,知道嘛!’
泥狗吸吸鼻子,明显对院里的香油味更加感兴趣。
王宁远换好衣服出现在东跨院这才问道。
‘王顺呢!’
刘槐立马回道,‘已经去了东平王府请木长史。’
王宁远扭头一看张冲,‘怎么刚到不歇息下,就跟着老爷奔波?’
张冲笑笑,‘老爷,早就想跟在您身边,坐了几天马车,身子骨都酸麻难忍,有机会放马狂奔,小的自然当仁不让。
老爷这两位是田氏兄弟,老大田和,田伯兴,田文,田仲兴。’
王宁远点点头,仔细打量一下满脸风霜的兄弟俩。
一身的朴素的穿着,连王家的家仆都不如。
虽然朴素,可也算干净整洁,只是这头发和胡子是不是该打理一下,没有一点文人的风骨。
王宁远嘿了一声,‘贤仲昆可愿随愚出城一观。’
田氏兄弟俩倒是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去了马棚选马。
只看到马夫在忙碌,却不见乌雅的身影。
学堂不是已经放假了嘛,这小子人呢?
‘老爷,中午少爷打发桃子和乌雅收拾礼物送去夏府。
说是晚上就留在夏府。’
刘槐听到张冲的回答心中的警铃大作,这位还真是自己的劲敌。
单单这一份机巧和对老爷的了解就够刘槐学的。
马匹准备好,王宁远翻身上马,直接往奔西直门而去。
在西直门会合木槿,王顺直奔海甸附近的清河而去。
将马放到一个土邱背后的避风口。
王宁远带人上了大土邱,看看附近不多的几处民房。
‘王大人,请下官来是?’
王宁远笑笑,指指远处的低洼处。
‘那里都是些水泡子,有些被当地百姓用来养些鱼虾,到底还没成气候。
此地多有黄泥,适合制造砖瓦!’
听王宁远这么说,田氏兄弟俩哪里还待的住。
刘槐张冲两个手里拿着造型独特的铁锹领着田氏兄弟就下了土邱。
‘木长史!’
木槿拱拱手,‘持正兄还是称呼下官玉林吧!’
王宁远点点头,‘大兴宛平两县的事听说了嘛?’
木槿点点头,‘这些事哪年冬天少过!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王宁远摆摆手,将手套脱下来。
‘今日不同往日,皇后娘娘在宫里宴请,各家勋贵慷慨捐了不少银子。
这不活计却落在愚这个劳碌人身上。’
木槿在听不出来什么意思还是别在官场上行走的好。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王宁远会这么无耻。
分明是想让木槿负责此事,还自称劳碌命。
还没入朝堂,木槿已经感觉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无奈。
木槿对着王宁远拱拱手,‘玉林就勉强一试!’
王宁远拍拍木槿的胳膊,示意到下面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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