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说话,店里的伙计手脚麻利得将画包好,递给站在西维身后的侍女。
那小厮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钱无忧平静地打断,“既然是要送给本小姐的,那处置权本就归本小姐。”
“回去给你主子复命吧。”
这话说的不太客气,不像钱无忧的风格,裴柚的目光落在钱无忧面色不佳的脸上。
裴柚对成允释行了一礼,“臣女告退。”
顾尔晚也忙行礼要走,就见面前这位看起来好相处,但是压迫感很强的太子殿下居然屈尊降贵地亲自把自己的小姐妹扶起来。
虽然也象征性地扶了自己一把,但是顾尔晚也知道这不过是顺手捎带脚的事情。
“裴姐姐许久没有去过宫里了。”
裴柚从中听出来了一点委屈,但是这可真是冤枉她了,“殿下,我......臣女每周都有去上夫子的课......”
成允释一时无言,他说的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种奇怪角度的回答放在裴柚身上又莫名其妙的可以解释得通。
“孤......不是丞相安排在姐姐身边的探子。”
闻言,裴柚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对成允释警惕的态度也松懈了一些,“臣女没有这个意思。”
“孤也许久没有见过姐姐,不知姐姐可曾用过晚膳?”
顾尔晚扯了扯裴柚的衣袖,换来成允释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眼神,“顾小姐也一起吧?”
“我......臣女就不必了吧.......”顾尔晚从中感觉到一丝危险,连忙婉拒,就看到成允释脸色又柔和下来。
裴柚的目光在西维公主暗沉的脸色上划过,干脆地拒绝了成允释,“不好意思啊殿下,我和尔晚吃过饭过来的。”
成允释闻言有些黯然,一双狗狗眼湿漉漉的看着裴柚,似乎企图让她回心转意,不过裴柚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放在他身上,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好吧。”
裴柚丝毫没有拒绝皇亲国戚的心虚感觉,拉着顾尔晚与钱无忧就上了楼。
进了三人常去的包厢,裴柚伸手接过来钱无忧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放回了桌上。
钱无忧心中藏着事,眉宇一直没有舒展,揉了揉眉心才道。
“柚儿的伤好的如何了?”
“不妨事了。”这是身边人的日常一问,裴柚已经无比熟悉,“原来无忧姐姐的未婚夫是王家人。”
钱无忧神色僵了僵点了点头,“婚事已经放下了这么多年,柚儿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
裴柚的目光久久没有离开过钱无忧的脸,“无忧不想要这门婚事?”
对于王家三房的这位表哥,裴柚印象中只有沈姨带她去见其他长辈时随意撇了一眼的印象。
模样还算清秀,她见过的王家人就没有不好看的,只是这位表哥或许是因为经常皱眉的缘故,眉间有抚不平的褶皱,就是寻常读书人的感觉。
再加上年纪轻轻就在科举这条路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是大家眼中前途无量的人才,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是能配得上钱无忧的。
“我再怎样低贱,也不会喜欢上一个连未来妻子的私产都认不出的男人。”
一向温婉内敛的女子第一次咬牙切齿,说出这样的恶语。
裴柚心中划过一丝疑惑,“无忧何出此言?”
话音落下,却见一行清泪在钱无忧脸上滑下,心疼的顾尔晚连忙拿帕子给她擦干净。
“原本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柚儿不必为我忧心。”
为着这见外的话,裴柚有些生气,“怎的?我的事你能管得,你的事我倒是差不得手了?”
裴柚能够理解无忧不想给她找麻烦的心思,毕竟自己与那位表哥还有这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但是这种莫名被疏远的关系,还是让裴柚下意识拧起眉梢。
钱无忧抬手拭泪,“不是我不想说与你听,只是这话或许你也不会信。”
“这位王枕弦王公子,房中已经有了体己的知心人,”钱无忧边说边皱眉,眸中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这原本也没什么,只是他二人太过分......”
“那日我本想去王府拜访,捎去父亲的心意再探望一下王枕弦,却看到他与那房中侍女居然在房中白日宣淫......”
钱无忧说着就一阵心悸,眼前也一片花白,直到裴柚伸手按住她的穴位轻轻揉捏,才恢复过来。
裴柚的目光落在钱无忧还肿着的双眼上,这件事情又被提起来,而且王枕弦还让小厮来取送给钱无忧的礼物,就算是猜也能猜出来了。
“三年孝期过了?”
钱无忧点了点头,“王府的聘礼已经送到了父亲那。”
“这种人渣要来做什么,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气受?”顾尔晚首先不同意,“没想到那王家公子那样不是东西......”
裴柚抿了抿唇,一双眼睛干净诚恳,其实也是这个意思,“无忧,我觉得他不会改的,与其拖着让自己痛苦,不如提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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