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息火的炙烤下,海底废墟的骨砖发出噼啪的响声。舒步麒的逆鳞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咒文的真实面貌——每一道血契的末端,都与霍璐佳腕间银锁的纹路紧密相连。
“这不是祭坛……”霍璐佳的虚影轻轻抚摸着骨砖的缝隙,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惊愕,“这是牢笼。”她的鲛尾轻轻一扫,将沉积的珊瑚扫开,露出了被铁链贯穿的龙族皇子的遗骸。
“初代巫女用自己的魂魄作为锁,将他镇压在这里已经有三百年了。”霍璐佳的声音带着些许悲凉。
郑沧澜手中的蛇矛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威胁。他的眉头紧蹙,说道:“难怪霍震霆要抢夺宝船!他的目的就是要放出这只孽畜!”
郑沧澜的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蛇矛猛地指向遗骸的心脏位置——半截星槎龙骨正随着咒文的闪烁而微微发光。
“少东家!快看这个!”老船匠兴奋地喊道,他手中的鱼竿高高挑起一块巨大的头盖骨,那骨头的内侧竟然刻着双屿岛的暗语:“亥时潮信至,锚断蛟龙出”。
严世蕃的嗤笑声从水幕外传来,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知,“现在看明白了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九道金符如闪电般穿透龙息火,准确地击中了遗骸的眼窝。刹那间,金符上的火焰点燃了遗骸的眼窝,熊熊的火焰从空洞中喷涌而出。
“你们不过是本相局中的引火石罢了!”严世蕃的声音响起。
舒步麒见状,毫不犹豫地伸出龙爪,紧紧扣住那还在颤动的遗骸,怒吼道:“老郑,熔炉在哪里?”
郑沧澜的蛇矛在空中急速挥舞,劈开了扑向他们的尸傀,他大声回应道:“在东南角!”
然而,要启动熔炉还需要鲛人的血液作为火种。就在众人焦急之际,霍璐佳的虚影突然变得凝实起来。
“用我的吧。”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然后迅速拽过舒步麒的逆鳞,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蓝色的血液如泉涌般流出,滴落在骨砖上。就在血液触及骨砖的瞬间,整座废墟突然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翻转过来一般,发出隆隆的巨响。
伴随着尘土飞扬,三百具巫女的骸骨从地下缓缓升起,它们如同拼图一般精确地拼接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座巨大的熔炉。
而在熔炉的中心,竟然跳跃着初代巫女那尚未熄灭的心火!
“阿麒……”霍璐佳突然一个踉跄,身体猛地向前倾倒,她手中紧握着的银锁原本缠绕着锻锤,此刻却突然松开,那沉重的锻锤直直地坠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舒步麒见状,急忙伸手去捞住霍璐佳那即将溃散的虚影。他的手穿过她虚幻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一丝实体的存在,就像是在触摸一团烟雾。
“血契在反噬……”霍璐佳的声音虚弱而颤抖,“我……我快撑不住了……”
舒步麒心急如焚,焦急地问道:“怎么才能停住这反噬?告诉我,我一定有办法救你!”
就在这时,郑沧澜突然抛出了半卷焦黑的《海防十谏》,书页在空中翻飞,最终落在了舒步麒的面前。
“用这个。”郑沧澜的声音低沉而急切,“林三当年在最后一页写过……”
舒步麒连忙翻开那半卷书,只见最后一页上果然有一行模糊的字迹,由于纸张被烧焦,有些字已经难以辨认,但大致还能看出是关于如何停止血契反噬的方法。
然而,还没等舒步麒看清楚具体内容,一旁的老船匠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少东家!看炉壁!”
舒步麒和郑沧澜同时转头看去,只见熔炉的内侧竟然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这些字显然是有人用手指或其他尖锐的工具在炉壁上刻下的,由于高温的炙烤,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舒步麒凑近一看,发现这些字竟然是船匠的遗书,而在林三的名字旁边,还浸着一团发黑的血迹。
“火起之时,以钥断契。”舒步麒念出了遗书上的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寒意。
“钥在你身上。”霍璐佳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的指尖轻轻地戳进了舒步麒的逆鳞,“龙族皇子逆鳞所化的钥匙……才是真正的星槎核心。”
严世蕃的怒吼如同雷霆一般,震碎了水幕,水花四溅,满脸怒容道:“休想!”
那九具青铜棺椁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如流星般急速撞向熔炉。严世蕃说道:“本相布局二十年,岂容你们这些蝼蚁破坏!”
然而,就在棺椁即将撞上熔炉的瞬间,郑沧澜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满背触目惊心的灼痕。
“你布局二十年?”郑沧澜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可知永乐年起,星火盟就在等这天!”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蛇矛如闪电般贯穿了棺椁。就在这一刹那,三百船匠的残魂如同幽灵一般从棺椁中涌出,他们托起那巨大的镇海锚,齐声高呼:“舒小子!铸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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