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寒风裹挟着沙粒吹拂着大道。一支车队在尘土飞扬中缓缓驶进东光县城。马蹄声、车轮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小城傍晚的宁静。
车队共有数十辆马车,为首的一辆装饰华丽,车辕上悬挂着一面旗帜,上面绣着“袁”字大旗。车厢两侧各立一名佩剑侍卫,神情肃穆。
马车前方,一匹高大的战马昂首阔步,骑士身披重甲,腰悬长剑,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前方。
袁绍正倚靠在车厢内的软垫上,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车顶。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袍,面容沉静,眉宇间却隐含着一股锐利之气。蒋义渠拱手说道:
“主公,前方就是东光县城了。”
袁绍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车顶。他轻声应道:“嗯。”
“我们在此地歇息几日。”袁绍开口说道。
“看看是否能等到许子远和荀文若。”
蒋义渠领命而去,袁绍则转身看向一旁的逢纪。逢纪正站在车厢角落,手中拿着一卷地图,正在认真研究。袁绍开口问道:
“元图,我意欲将治所改到南皮。如何?”
逢纪闻言,连忙放下地图,恭敬地拱手答道:“属下认为此乃上策。”
袁绍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缓步走到逢纪身边,手指轻轻敲击着车厢的木板:“南皮地理位置优越,靠近黄河,粮草运输便利。而且......”他话音一顿,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的城门方向。“这里离中原较近,若是有什么变故,也能及时调兵遣将。”
逢纪听得连连点头:“主公高见。南皮不仅地理位置重要,而且民心淳朴,若是主公在此设立治所,必能安定一方百姓。”
袁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轻轻拍了拍逢纪的肩膀:“元图果然是我的得力助手。”
东光县城的城墙在暮色中显得巍峨壮观。
城门早已打开,一队士兵列队等候。县令王仲宣身着官服,站在城门口台阶上,身边站着几名属官和差役。他们早已接到袁绍车队即将抵达的消息,特地提前准备妥当。
“报——袁使君车队已到!”一名士兵快步跑上台阶,向县令禀报。
王仲宣精神一振,连忙整了整衣冠,率领众人迎上前去。
车队渐渐驶进城门。王仲宣抬头望去,只见为首马车上的骑士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他面前,拱手行礼:“王县令,久仰大名!我家主公稍后便到,请多关照!”
王仲宣连忙还礼:“不敢当,将军辛苦了!一路鞍马劳顿,请进城稍作休息。”
话音刚落,马车内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声音:“不必多礼,带路吧!”
王仲宣心头一震,忙转身看向马车。只见车帘缓缓掀起,一个身材魁梧、气度轩昂的男人缓步走出。他身穿一袭玄色锦袍,腰间玉带熠熠生辉,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之气。此人正是袁绍。
“袁大人!”王仲宣急忙跪下行礼,“卑职东光县令王仲宣,恭迎袁使君!”
袁绍微微一笑,抬手虚扶:“王县令请起,不必多礼。”
“这位是……”袁绍的目光落在王仲宣身后的官员身上。
“回大人,这是卑职的属官李彬。”王仲宣连忙介绍。
袁绍点点头,目光扫过人群:“辛苦各位了。天色已晚,先进城歇息吧。”
车队缓缓驶向县衙方向。沿途百姓听说袁绍到来,纷纷驻足围观。
县衙内早已备好酒宴。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袁绍与王仲宣相对而坐。李彬和其他官员则站在一旁候命。
大厅之内,灯火通明。袁绍端坐于主位之上,面容威严,目光如炬。
“修县朱灵,多次向尔等求援!为何本官至今未见一兵一卒前去支援?”袁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似惊雷般在帐内炸开。
众将皆是心头一凛,纷纷低下头去。
唯有王仲宣仍直挺挺地跪立当场,额头已是渗出冷汗。他深知自己难辞其咎——修县地处要冲,乃是冀州屏障。朱灵孤悬在外,若不能及时驰援,恐生大患。
“王仲宣!”袁绍的声音陡然提高,声若雷霆,“你可知罪?”
王仲宣浑身一颤,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强忍着双腿的发抖,缓缓抬头:“下...下官知罪。”
袁绍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文书顿时震得簌簌作响:“你可知修县若是失守,我渤海郡门户大开?你可知朱灵孤军奋战,日日都在生死边缘?你可知...”说到此处,袁绍的声音已带上几分哽咽,“你可知,你这无能之辈,险些断送了我袁氏基业!”
帐下的众将无不心惊胆战。
王仲宣更是如坠冰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已凝固。
他低下头去,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地面:“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说!”袁绍终于停下行踪,目光如刀般刺向王仲宣,“你且如实道来,为何迟迟不动一兵一卒?”
王仲宣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着道:“回使君的话...修县地处偏僻,下官以为...以为贼寇不过疥癣之疾...未曾料到...未曾料到他们竟敢如此大胆...”
话音未落,袁绍已是勃然大怒:“放肆!放肆!修县乃是重镇!重镇!你竟以为是疥癣之疾?”
王仲宣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抬起头,声音颤抖:“大人恕罪!下官并非轻视修县,实在是近日政务繁忙。”
“好一个‘政务繁忙’!”袁绍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讽刺,“这种托词你也说得出口?忙着干什么?忙着和那些乡绅勾结,鱼肉百姓吗?”
王仲宣听得此言,浑身一颤。
他抬起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颤抖:“使君明鉴……下官绝无此事!下官只是……只是有苦难言啊……”
“绝无此事?”袁绍冷笑一声。
“那你和高姓的乡绅是怎么回事?”
王县令跪在地上,额头微微渗出汗珠,语气急切:“使君明鉴,某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下官全都上交了汝......”
然而,就在那字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袁绍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向王仲宣。
王仲宣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尘土飞扬。他嘴角溢出痛苦的呻吟,却始终未能发出那个“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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