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在仔细查看那一匹黑马驹。
袁绍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他不动声色地走近几步,装作对那匹黑马驹也有兴趣的样子。
“好马。”关羽低声自语,目光落在一匹毛色乌黑发亮的战。马上那是一匹幽州产的黑马驹,骨骼健硕,肌肉线条分明,显然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商人凑了过去,脸上堆满笑容,“这匹黑马可是幽州最好的战驹,若是壮士有意……”
“八千贯?”关羽皱了皱眉,“太贵了。”
“壮士若是看中了,小的可以给个优惠。”商人连忙说道。
关羽没有接话,只是继续观察着那匹黑马。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马鬃,黑马温顺地低下头,仿佛对这个人格外亲近。关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这位壮士好眼光,这匹马的确是难得的良驹。”袁绍笑着开口,声音故意放得温和。
关羽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袁绍身上。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袁绍心头一震——那双眼睛太过凌厉,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注意到对方虎口处的旧茧,那是常年持刀留下的痕迹。
“壮士可是相马行家?”他指向那匹因长途跋涉而蹄甲开裂的枣红马,刻意模仿着商贾口音。
关羽的指节在斗笠边缘骤然收紧,余光扫向坊门守卫的方向。
“兄台相马之术精妙,莫非曾随乌桓贩马?”
关羽背身整理鞍鞯,指节因发力泛白:“江湖浪荡,略通皮毛。”答话间,他始终以侧脸示人——颧骨处那道未愈的刀疤,正是河东郡通缉令上的特征。
“壮士驻足良久,可是相中了这匹黑马驹?此马虽瘦,但筋骨强健,若遇明主,必成千里之驹。”
袁绍手指马厩,语带双关,既言马,亦暗指乱世中蛰伏的能者。
袁绍的目光在关羽颧骨的刀疤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他拢了拢锦缎衣袖,袖口金线绣着的家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这处刀疤他认得——河东郡快马送来的通缉文书上,画得清清楚楚。
“江湖浪荡?”袁绍轻笑一声,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壮士不妨尝尝这酒,解解乏。”
关羽没有接,只是微微摇头:“多谢美意,某不善饮酒。”
马市上嘈杂声渐起,几个穿着郡兵服饰的人正在坊门处盘查过往行人。
“某不过一介流民,阁下倒似识马之人。”他侧身避开袁绍目光,手掌不自觉地按住腰间短刀。
袁绍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在下绍元,贩缯帛的商贾。今日见壮士气度非凡,便多说了几句。"
袁绍解下鎏金错银的酒囊递来,指节处的弓弦茧却逃不过关羽的眼睛。
当酒液滑过喉头时,关羽嗅到了贡米酿特有的清甜,这等美酒岂是寻常商贾能得?他故意让酒水顺着髯须滴落,粗声道:“某姓关,字云长。”
“阁下如此热情,倒是让某有些惶恐。不知阁下究竟所图何事?”关羽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袁绍。
“流民亦有鸿鹄之志,兄台不必过谦。况且这马与主,有时也是讲究缘分的,说不定这黑马驹就认定了兄台你呢。”说罢,他慢悠悠地绕着关羽走了一圈,看似在打量马匹,实则暗中观察着关羽的一举一动。
关羽心中暗忖,这袁绍言辞闪烁,不知到底有何目的。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整理着鞍鞯,同时不着痕迹地向坊门方向靠近,只要有机会,便准备夺路而逃。
袁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忽然压低声音:“近日冀州不太平,听说有朝廷要犯流窜至此。壮士若需要帮忙...”
话音未落,关羽猛地转身,斗笠下的双眼如电光般射来。袁绍顿觉咽喉处似有冷刃相逼,不由得后退半步。待定神再看,对方已恢复如常,仿佛方才的杀气只是错觉。
“某与兄台素不相识,何故如此关切?”关羽的声音低沉如闷雷,每个字都像在砂石上磨过。
袁绍整了整衣冠,忽然正色道:“某虽不才,却最是敬重英雄。观壮士气度,绝非池中之物。”
就在这时,坊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守卫正拉扯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老者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包裹,口中不停地喊着:“让我进去,我要见相马的先生!”
袁绍眉头一皱,对身旁的侍从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侍从领命而去,片刻后回来禀报:“老爷,这老者称自己有一匹绝世良驹,想找相马的行家鉴定,可守卫说没有请柬不让进。”
袁绍眼睛一亮,饶有兴致地说:“哦?绝世良驹?不妨让他进来看看。”说罢,他朝坊门守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行。
老者被带到袁绍和关羽面前,他扑通一声跪下,将手中的包裹呈上:“大人,这是我祖传的相马秘籍,还有我那匹良驹的画像,请大人过目。”
袁绍接过包裹,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本破旧的古籍和一幅栩栩如生的骏马图。他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马图上的马,倒是颇有几分神骏之气。不过,口说无凭,你那匹良驹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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