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的南皮城,天高云淡,丹桂飘香。袁府内院早已戒备森严,丫鬟仆妇们脚步匆匆,却又有条不紊地往来于正房与偏院之间。
甄姜的临盆之痛从黎明时分便开始了。这位袁绍的正妻虽出身名门,此刻却也只能紧咬牙关,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主公不必过于忧心,甄夫人胎位正,又有城中最好的稳婆照看,定会平安生产。”谋士逢纪在一旁宽慰道。
袁绍点点头,却仍止不住望向紧闭的房门。忽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划破晨空。
稳婆满脸喜色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孩疾步走出内室,朝院外等候的袁绍深深一礼:“恭喜主公!夫人诞下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袁绍剑眉舒展,接过孩子仔细端详——婴孩面容红润,眉宇间依稀带着袁氏一脉的英气,此刻正眯着眼睛,小手微攥,似是在宣示自己的到来。
他伸出食指轻触婴儿娇嫩的脸颊,孩子竟停止了啼哭,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与父亲对视。
“好!好!”袁绍连声道好,眼中泛起湿润,“此子当名'立',望他日后能立身行道,光耀门楣。”
袁绍朗声一笑,抬手示意侍从,“重赏稳婆,府中上下,皆有犒赏!”
——次子袁立,至此降世。
正当众人欢庆之际,偏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荀采的贴身丫鬟慌慌张张跑来:“禀、禀主公,荀夫人也见红了!”
袁绍闻言一惊,随即镇定下来:“果然如我所料,两位夫人产期相近。”
婢女们捧着热水与布帛匆匆进出,内室传出一阵阵压抑的喘息。袁绍负手立于廊下,眉间微蹙,却不见慌乱——他早备下双份人手,稳婆、医者、侍女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日影西斜时,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凝滞的空气。这次稳婆捧出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婴,她睫毛纤长,肤如凝脂,与母亲荀采如出一辙。
“主公,是位千金!”
袁绍接过女儿,只见小女娃虽刚出生,却已能看出几分清秀之姿,尤其那微微蹙眉的神态,竟与荀采有七分相似。他轻笑一声,温声道:“此女,便唤‘袁棠’。”
——棠棣之花,兄弟和睦,家宅永安。
袁绍负手立于庭中,天际最后一缕金辉映在他玄色锦袍上。一天之内,一儿一女,如此吉兆,饶是他向来沉稳,此刻眼底也不由掠过一丝欣然。
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遍河北。
三日后,府中红绸未撤。马蹄声已踏破长街,两骑如旋风般冲至袁府外。
就在袁府上下忙着张灯结彩、准备庆贺之时,两匹快马风尘仆仆地冲入南皮城南门。为首者面如重枣,长须飘飘;其后一人豹头环眼,声若洪钟。正是袁绍的二弟关羽和三弟张飞。
“大哥喜得贵子,我等岂能不来道贺!”张飞的大嗓门在袁府大门外就传了进来。
关羽则稳重许多,下马后先整了整被风吹乱的衣袍,才迈步入府:“听闻大嫂与荀夫人同日生产,大哥一日之内儿女双全,实乃天赐之福。”
袁绍闻讯亲自迎出,见两位义弟满面风霜,显然是不顾路途遥远快马加鞭赶来,心中感动不已:“云长、翼德,你们怎么...”
“大哥说哪里话!”张飞一把抓住袁绍的手臂,“这等喜事,做兄弟的岂能缺席?快带我们看看侄儿侄女!”
府内早已备下简单的庆生宴席。甄姜和荀采虽产后虚弱,却也在丫鬟搀扶下出席了宴席。两位夫人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有对对方的敬意。
袁绍左手抱着袁立,右手搂着袁棠,在众人面前朗声道:“今日我袁本初喜获麟儿凤女,又有两位贤弟专程赶来庆贺,实乃三生有幸!”
府中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间,张飞抱着酒坛嚷道:“侄儿将来定是英雄豪杰!侄女嘛……”他挠挠头,忽的掏出一对镶金玉镯,“俺老张没啥文雅物件,这个给丫头当见面礼!”
关羽则解下腰间一枚温润玉佩,郑重置于袁立襁褓旁:“青龙庇佑,愿此子承续袁氏英风。”
众人闻言皆笑,宴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袁绍望着怀中安睡的儿女,又看看两位情同手足的义弟,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从今日起,袁氏家族又添新丁,而这份兄弟情谊,也将随着下一代延续下去。
“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是我袁本初三生有幸。”他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个锦盒,“我也为立儿和棠儿准备了礼物。”
锦盒中是一把精致的短剑和一枚书简。袁绍解释道:“剑为立儿准备,愿他将来能文能武;简为棠儿准备,愿她知书达理。”
关羽抚须赞道:“大哥用心良苦。立儿将来必是栋梁之才,棠儿也定是才貌双全的淑女。”
张飞举杯道:“来,为咱们袁家的新一代干杯!愿他们比咱们更有出息!”
三人举杯畅饮,酒过三巡,袁绍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叹道:“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我袁绍虽据有河北,却深感责任重大。今日得子,更觉肩上担子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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