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浑身剧烈颤抖,口中发出“嗬嗬”的、饱含恐惧的怪叫,随即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逃向了另一个方向,仿佛王平安和李常才是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们……他们怕你?”李常有些不解,那些怪物看起来明明那么可怕。
王平安若有所思,沉吟道:“不,他们怕的,或许不是我这个人。”
“他们怕的是被这里的法则‘修正’,或者说,是怕被‘拨乱反正’。”
“他们已经适应了这种扭曲,甚至可以说,是被这种扭曲的法则‘同化’了,变成了这片区域的一部分。”
“而我身上的寂灭死气,代表着‘终结’与‘沉寂’。在这种一切都颠倒过来的地方,它……或许反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秩序’?”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王平安的脑海,让他心中猛地一动。
如果说,寂灭代表着万物的终结,一切的归于沉寂。
那么,在这片死能化生、生能转死的颠倒之地,它又会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它所“终结”的,又会是什么?
“丫头,你且站远一些,护住自身。”王平安深吸一口气,郑重叮嘱一句。
他再次迈步,走向那棵“死而复生”、妖花盛开的怪树。
这一次,他没有像刚才那样直接催动寂灭死气去进行本能的“攻击”或“净化”。
他尝试着去理解,去感知,去顺应此地那股无处不在、蛮横霸道的“逆转”之力。
他丹田内的寂灭金丹雏形,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意图,开始以一种全新的、从未有过的方式缓缓运转。
不再是单纯地向外释放毁灭性的死气。
它像一个精密无比的转换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开始主动地、有选择地吸收周围那些混乱、颠倒、互相冲突的法则碎片。
丝丝缕缕的寂灭死气,再次从他的指尖溢出。
但这一次,它们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侵略性与毁灭欲。
它们如同最温柔的水流,又像是无形的丝线,轻柔地、细致地包裹住那根因寂灭死气刺激而暴涨的枝条。
奇妙绝伦的事情发生了。
那根原本生机勃发到诡异,妖花盛放到极致的枝条,在这些“温柔”的寂灭死气的包裹下,那些过于鲜艳、近乎滴血的血色花朵,颜色开始一点点褪去。
它那疯长的趋势,也渐渐平缓下来。
最后,它变成了一根普普通通、带着些许自然青绿的树枝,不再那么妖异,不再那么令人不安。
而王平安,这一次非但没有感到自身力量被抽取,反而觉得丹田内的寂灭金丹雏形微微一暖。
仿佛消化了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养分”,变得更加凝实了一分,其上萦绕的寂灭气息也更加纯粹深邃。
“这……”李常看得小嘴微张,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原来如此……”王平安眼中爆发出两团璀璨的精光。
“我的寂灭死气,在这片‘逆转’之地,如果能顺应它这种‘逆转’的特性,不仅不会被削弱甚至反噬,反而能将那些被扭曲的、失控的‘生机’,重新‘终结’回它本应该有的死寂与平衡!”
“或者说,是将这种由‘逆转’导致的‘失序’,重新导回一种相对的‘有序’!”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寂灭金丹雏形,正在发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蜕变。
它不仅仅是毁灭,更是在毁灭旧有失序的、扭曲的秩序之后,孕育着某种新生的可能,一种回归本源的可能。
终结旧序,孕育新生……
这不正是“平衡”之道的一部分吗!
镇灵氏所追求的,不也正是这种动态的平衡吗!
“王大哥,你看!”李常忽然发出一声低呼,指着自己被划破的衣袖下,手臂上的一道细小伤口。
那伤口是刚才在山林中穿行时,不小心被一块尖锐的岩石边缘划破的。
此刻,在周围这片区域诡异法则的影响下,伤口非但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反而有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中渗出,带着一种加速腐败的恶臭气息。
王平安眼神一凝。
在这片生机被压制、死气被扭曲放大的区域,寻常的生机恢复手段,恐怕都会适得其反,加速伤势的恶化。
他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一丝经过自己全新理解“逆转”过的寂灭死气。
那一丝死气,不再是纯粹的毁灭,反而带着一种“拨乱反正”的韵味。
他将这一丝特殊的寂灭死气,极其轻柔地渡向李常手臂上的伤口。
李常本能地想要躲闪,但还是忍住了。
她只觉得一股冰凉却并不刺骨、反而带着一丝奇异抚慰感的气息,轻轻拂过伤口。
下一刻,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那伤口处不断渗出的黑气,如同遇到了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原本已经开始微微发黑、显露出恶化迹象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口、结痂、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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