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铃儿崩溃地哭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老板狞笑着,再次抬起脚——
"够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板一愣,转头看去。
角落里,原本奄奄一息的李当归,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
"呵!还有力气说话?"老板眯起眼睛,朝打手挥了挥手,"给我好好招待这位英雄。"
铁棍重重砸在李当归背上,他闷哼一声,鲜血从咬紧的牙关渗出。
又一脚踹在肋间,他蜷缩着咳出血沫,视线开始模糊。
"李当归!!"雀翎的喊声带着颤抖。
她看着那些棍棒一次次落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最后一声闷响过后,李当归瘫软在地,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老板满意地甩了甩手,转身走向雀翎。
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北方姑娘就是不一样,这皮肤..."
"混...账..."沙哑的嘶吼从血泊里传来。
李当归的手指抠进地缝,拖着断腿往前爬,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雀翎亲手给他挑的衣服还穿在他身上,此刻已被血浸透成暗红色。
老板饶有兴致地收回手,抱臂观赏这出好戏。
李当归每挪一寸,断裂的肋骨就刺进肺里,可他灰白的眼睛始终盯着老板的脚——只要再往前一点,再一点...
"别爬了...求你别爬了..."雀翎的哭喊撕开裂帛,她看着这个曾被她从极北冰川背回来的男人,此刻正像她当初那样,用破碎的身体丈量死亡的距离。
冰晶般的泪珠砸在地上,和血水融在一起。
当李当归终于抓住老板的靴尖时,他颤抖的手只够得到对方脚踝。
染血的手指在锦缎上留下五道抓痕,却连裤管都没能攥紧。
"不是,就这?"老板大笑抬脚,靴底碾在李当归手背上,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雀翎的尖叫与李当归的闷哼同时响起,她发疯般挣扎,束发的皮绳崩断,灰白长发在夜风中狂舞:"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老者皱眉加重神力压制,雀翎顿时跪倒在地。
老板欣赏着她绝望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现在,让我们继续..."
风雪呼啸的极北冰川上,曾经有个姑娘拖着昏迷的男人爬了三天三夜。
此刻她终于明白,原来比死亡更痛的是看着那个人为自己爬向死亡。
就在老板马上就要碰到雀翎的时候,天空中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陡然传来。
夜色骤然撕裂。
老者最先惊觉,浑浊的瞳孔猛然收缩,大喊一声:"不好——!"
话音未落,整座绸缎庄的空气突然凝固。
下一瞬,一道横贯天地的剑气如天河倾泻,带着摧山断岳的威势轰然砸落!
"轰——!!!"
气浪炸开,方圆十丈内的青石板寸寸崩碎。
黑衣打手们如落叶般被掀飞。
那剑气直冲老者面门而来,老者仓促架起的"断流"神力抵挡,然而在接触剑气的瞬间便如薄冰遇烈阳,连半息都没能支撑就被碾得粉碎。
他枯瘦的身躯像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接连撞穿三堵砖墙,最终嵌进后院厢房的梁柱里,鲜血从七窍狂涌而出。
烟尘中,一道身影踏着月光降临。
寒螭剑嗡鸣着插在李当归面前三寸之地,剑身萦绕的霜气将周围血迹冻成冰晶。
黑色步靴轻点地面,宁芙单膝跪地,颤抖的手指悬在少年血肉模糊的脸颊上方,竟不敢触碰。
"宁...宁将..."李当归气若游丝的声音像刀子扎进她心里。
宁芙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宁芙猛地转头看向瘫软在地的老板,眼眸中翻涌的杀意让方圆十丈温度骤降。
“你找死!!!”
她甚至没有拔剑,只是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铮!"
清越的剑鸣响彻夜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霜白剑气破空而出。
所过之处,飘落的树叶静止在半空,飞溅的碎石保持抛飞姿态,连呼啸的夜风都被斩出真空通道。
老板刚撑起上半身,瞳孔里倒映的剑气已穿透胸膛。
那剑气直接穿过老板,在身后的空气中消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息。
雀翎散乱的长发被剑气余波掀的胡乱飞舞。
紧接着,她看见老板的绸缎衣裳先是浮现一道冰线,接着整个人像被无形利刃劈开的冰雕,整整齐齐裂成两半。
断面光滑如镜,甚至没来得及渗出血珠——血肉经脉早被极致寒意冻结成冰。
"砰。"
两截尸身倒地时,发出的竟是冰块碰撞的脆响。
寒螭剑道至高境界——凝气成霜,剑过无痕。
这一剑斩的不仅是肉体,连魂魄都被瞬间冻结。
"咳...咳咳..."
后方破碎的房屋里,突然传来几声微弱的咳嗽。
宁芙眼神一厉,寒螭剑自动飞回手中。
她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反手一剑挥出——
"轰隆!!!"
这一剑,比先前更加恐怖!
剑气所过之处,地面裂开一道数丈宽的沟壑,沿途的房屋如同纸糊般崩塌。
砖瓦木梁在接触到剑气的瞬间就被绞成齑粉,整片建筑群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化为废墟!
"不——!!"
左木老者绝望无比的惨叫声从废墟中传来,但转瞬就被淹没在倒塌的轰鸣中。
雀翎和铃儿同时感到身上一轻——老者的神力气息消失不见,那股压制她们神力的诡异力量,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剩下的黑衣打手们脸上的表情都定格住。
紧接着,有人裤裆湿透,直接失禁;
更多的人两眼一翻,被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整个绸缎庄,死寂一片。
只有寒螭剑上的霜气,仍在月色下缭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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