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刚搁下,她忽然压低声音:"铃儿啊,你跟春生那孩子..."指尖在两人之间暧昧地划了划,"如今怎样了?"
"噗——"铃儿一口梅子汤喷出来,溅湿了衣襟。
少女手忙脚乱去擦,耳尖却红得能滴血:"二、二娘说什么呢!"
风二娘捻着帕子给她擦拭,眼尾笑纹里藏着过来人的狡黠:"之前他起死回生时,是谁当着李小哥他们的面扑过去——"
"啊啊啊不许说!"铃儿跳起来去捂她的嘴,腰间银铃乱响。
发间一支木簪松脱,青丝顿时泻了半肩。
角落里正驮着二娃子转圈的柳春生闻声回头,恰见少女绯红着脸揪住风二娘衣袖的模样。
书生清亮的眸子怔了怔,背上驮着的小丫头立刻揪他耳朵:"柳哥哥看路!要撞柱子啦!"
风二娘掰开铃儿的手指,凑近她烧红的耳垂:"既都抱过了,按咱们玉罗城的礼数..."
"那不算!"铃儿急得跺脚,"当时...当时我以为他要死了嘛!"
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再说...我还没及笄呢...而且我...我们抱都抱过了...我迟早还不是他的人...急...急什么...”
"哦——"风二娘拉长声调,忽然朝柳春生那边抬抬下巴,"那等他家来提亲时,我该要多少聘礼合适?"
铃儿彻底炸毛,跳起来就要跑,却被风二娘一把拉住。
成熟女子忽然正色,指尖轻轻拂过少女发间那支歪斜的木簪——那是上元节柳春生赢给她的彩头。
"好铃儿。"风二娘的声音柔得像后厨刚蒸好的桂花糕,"这世道,能遇见个愿意为你当马骑的傻书生..."她目光扫过正被二娃子扯着脸皮的柳春生,"可比什么都难得。"
窗外传来卖饴糖的梆子声,二娃子立刻从书生背上溜下来往外冲。
柳春生顶着被揪红的耳朵直起身,正对上铃儿慌乱躲闪的视线。
少年愣了愣,突然举起那本掉地的“礼书”大喊:"铃儿!子曰——"
"闭嘴吧酸秀才!"铃儿抓起梅子碗里的冰块砸过去,转身逃向二楼,木楼梯被踩得咚咚响。
风二娘望着少女逃跑的背影轻笑,转身时发现阿萝她们都在偷笑。
柜台后的青瓷瓶里,一枝新折的桃花斜斜探出,花瓣上还沾着午后未干的雨露。
夕阳的余晖透过客栈的窗棂,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柳春生和风二娘并肩站在柜台旁,望着眼前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阿萝正踮着脚擦拭梁上灯笼,小苗和阿兰笑闹着争夺一把瓜子,二娃子趴在地上用炭笔画画,小桂子则蹲在一旁给她扇风。
柳春生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可眼底却浮起一丝怅然。他轻轻叹了口气。
风二娘侧过头,温声问道:"怎么了?突然叹气。"
柳春生摇了摇头,目光望向门外渐暗的天色:"只是......有些想念李兄了。"
风二娘微微一怔,眼神也渐渐柔软下来,像是陷入了回忆。
她轻声呢喃:"是啊......不知道雀翎那姑娘和李小哥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宁芙姑娘......"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自从他们离开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柳春生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李兄临行前承诺过,等盛夏到来时,他会带着百草堂特制的酸梅汤来给咱们解暑。"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已是初夏,想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风二娘点点头,眼底泛起温柔的光:"是啊,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远处,二娃子突然举起炭笔,在墙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小人,笑嘻嘻地喊道:"这是当归哥哥!"
众人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
风二娘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柔声道:"对,等当归哥哥回来,看到你画的画,一定会很高兴的。"
柳春生站在原处,望着门外渐渐亮起的街灯,仿佛能透过那朦胧的光,看到远方故友策马归来的身影。
白虎城的暮色如墨汁般晕染开来,李当归、雀翎、宁芙三人围坐在百草堂后院的石桌旁。
夜风掠过药圃,带着当归与白芷的苦涩清香。
雀翎指尖凝着一枚水珠,正无意识地在桌面划着极北之地的符文。
"你们怎么看?"雀翎突然打破沉默,水珠啪地碎在石桌上。
李当归没有立刻回答。
他盯着桌上未干的水痕,反问道:"雀翎,你们俱卢族七十二雨女的神力,都是名为'祈雨'的神力吗?"
雀翎灰白的瞳孔闪过一丝诧异:"自然不同。"
她手腕一翻,掌心骤然凝出一柄透明水刃,"阿朵能召来三里阴云,而我——"水刃忽然爆散成雾,又在她肩头凝作冰晶披甲,"更擅操控水形。"
宁芙的剑鞘轻轻叩击地面:"白虎城自古以来也登记过上百种神力,相似者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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