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大典当日,云轻羽天没亮就被拖起来梳妆。十二个嬷嬷围着她打转,嫁衣上的星纹用夜明珠粉勾勒,动辄流光溢彩。
"娘娘别动!"老嬷嬷正给她描眉,"这'凤凰啼'要一笔画完才吉利。"
云轻羽透过铜镜看见小星星躲在衣橱里偷吃桂花糕,冲他挤眼睛。孩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小手偷偷掐诀,让嬷嬷们刚插好的步摇开出一排小花。
"怪事!"嬷嬷们面面相觑,"这金凤钗怎会发芽?"
吉时将至,云轻羽站在殿门外深吸一口气。星璇戒今早安静得出奇,那道裂缝却似乎扩大了少许。她下意识摸了摸,戒指竟轻微震颤,像在发抖。
"紧张?"夜玄宸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婚服上的龙纹用暗金线绣成,细看竟在缓缓游动。
云轻羽摇头,伸手抚平他衣领:"总觉得今天要出幺蛾子。"
"出也不怕。"夜玄宸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时两枚戒指相触,迸出细碎星光,"这次我们......"
礼炮声打断了他的话。宫门洞开,红毯尽头是祭天台,两侧坐满三界宾客。云轻羽刚迈步就脚下一软——红毯下竟被人铺了层吸灵砂!
夜玄宸眸光一冷,袖中魔气窜出,将吸灵砂吞噬殆尽。两人交换个眼神,默契地假装无事发生。暗处的玄天宗长老见状,懊恼地掐碎了传讯符。
祭天仪式由太后主持。老太太今日难得正经,红莲令化作九丈红绫环绕祭台,每走一步都有金莲绽放。可当她站定转身,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全场哗然:
"今儿个谁成亲来着?"
云轻羽心头猛地一沉。太后眼中明晃晃的迷茫做不得假,她真的忘了!
"母后......"夜玄宸刚上前,太后突然警惕后退:"你是何人?为何唤本宫母后?"
台下骚动渐起。仙界席位中,大长老正悄悄结印,面前悬浮着个透明"锁芯",其中已有缕缕仙光流转——那分明是夜玄宸的仙魂气息!
"系统!"云轻羽在脑中急呼,却只听到刺耳杂音。星璇戒剧烈发烫,裂缝中渗出丝丝血光。她顾不得许多,一把扯下戒指塞进袖袋。
夜玄宸已察觉异样,左眼泛起仙君特有的琉璃色:"血月......提前了。"
众人仰头,只见正午骄阳正被血色侵蚀,眨眼间化作轮赤红圆月。血光笼罩下,宾客们开始行为怪异——仙界长老们脱了外袍比拼厨艺,魔将们排成方阵跳起广场舞,而人间修士们集体打坐,声称要"参悟彩虹大道"。
"记忆紊乱。"夜玄宸快速分析,"血月放大了锁芯的抽魂效果。"
云轻羽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变透明:"阿宸!我好像......"
话未说完,袖中的星璇戒突然炸开!无数光刃四射而出,最锋利的一道直刺夜玄宸心口。云轻羽想都没想就挡了上去,光刃穿透她肩膀的瞬间,脑海中响起系统冰冷的倒计时:
【宿主灵魂绑定解除】
【自毁程序启动】
【魂飞魄散倒计时:300秒】
剧痛中她反而笑了,染血的手指抚上夜玄宸惨白的脸:"这次......换我保护你。"
夜玄宸右眼魔气暴涨,左眼仙光溃散,竟是被强行分离的前兆!大长老见状狂喜,"锁芯"旋转加速,眼看就要抽离完整的仙君魂魄。
"娘亲!"小星星的哭喊穿透混乱。孩子不知何时爬上了祭台,手里攥着把五颜六色的糖丸,"吃糖糖!"
云轻羽强撑着接过,糖丸入口即化。霎时间,三股力量在她体内炸开——仙君的治愈术、魔尊的狂暴之力、帝王的龙气,正是夜玄宸平日存在儿子体内的"备用能量"!
倒计时仍在继续,但云轻羽已能行动。她扑向大长老,染血的嫁衣如战旗飞扬。"锁芯"近在咫尺,却被突然闪现的太后一针挑飞!
"老身虽不记得你们是谁,"老太太红莲令舞得密不透风,"但欺负小孩就是不行!"
夜玄宸的情况却越发危急。仙魂被强行抽离导致魔气失衡,整个人时而是温润仙君,时而是暴虐魔尊,偶尔闪现的帝王人格也面色惨白。
【240秒】系统倒计时如影随形。
云轻羽咬牙捏碎腕上玉镯,那是她最后的保命法器。碎片化作流光没入夜玄宸体内,暂时稳住了魂魄分离。她趁机冲向滚落的"锁芯",却在触碰瞬间被弹开——那东西竟认主!
"用......戒指......"夜玄宸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云轻羽这才想起星璇戒残片还在袖中。她抖出那些发光碎片,果然见它们自动吸附到"锁芯"上。两相碰撞迸发出刺目强光,照亮了整个血色天穹。
【180秒】灵魂撕裂般的痛苦席卷全身。
强光中,夜玄宸突然一分为三——白衣仙君接住瘫软的云轻羽,魔尊咆哮着撕碎几个想偷袭的修士,而帝王人格则冷静地指挥小星星:"把那个发光的球体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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