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的阴影如深渊巨口咬下,墨九霄的右臂爬满青铜色荨麻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刀片。苏无音的机械脊椎刺入磁暴漩涡,星磁能量在她周身凝成的光茧明灭不定,焦尾琴的龙龈处不断渗出银蓝色血珠,每一滴坠地都在冰面蚀刻出残缺的苏家星图,仿佛有无数亡灵正用指尖在寒冰上书写求救信号。
"东北方...甬道尽头..."苏无音的声带因磁场干扰变得沙哑破碎,她沾血的指尖死死抠进墨九霄臂甲的缝隙,星纹锁链缠住的半截蚀铁鼠尾针正在高频震颤,"有活人的心跳...三百七十四次...柳氏的傀心干扰频率..."
墨九霄的蝠王瞳裂开第三重瞳孔,暗红视野穿透青铜巨门。三百具半机械化的躯体被钉在环形星轨仪上,他们的胸腔被剖开,裸露的傀心碎片由凤簪金丝串联,如同被蛛网黏住的萤火虫般明灭。最外侧的铁笼里蜷缩着一具佝偻身影——那人左半身已完全机械化,断裂的青铜脊椎从后背刺出,神经索末端粘着熟悉的金粉,正是柳氏惯用的螺子黛混着初代血疫的残留物。
磁暴漩涡突然坍缩成针尖大小的光点。两人坠入青铜门后的实验室,腐臭的机油气味混着血腥扑面而来。墨九霄的靴底碾过满地蚀铁鼠残肢,黏稠的银蓝色血液从鼠尸腹腔渗出,在地面凝成诡异的符咒。他的铸魂窍突然暴走,右臂凌空抓握间迸发的磁力波震碎三具傀儡守卫,飞溅的齿轮中滚出半颗机械心脏——乌金表面刻着"墨氏癸卯年制"的徽记,边缘残留着父亲调配秘药时惯用的紫参气味。
"救...救..."铁笼中传来气若游丝的呻吟。墨九霄的蝠王瞳渗出黑血,视野穿透锈蚀的铁栏——蜷缩在腐草堆里的,竟是他儿时的武学教习墨沧澜!老人的左脸爬满青铜纹路,右眼被改造成齿轮状瞳孔,胸腔的傀心碎片被凤簪金丝缠绕成茧,每一次心跳都带出混着机油的脓血。
苏无音的星纹锁链绞碎铁笼。墨沧澜的机械左臂突然暴长三尺,钨钢利爪直刺她的咽喉,却在最后一寸陡然僵住。"每月...十五..."他的声带摩擦出暗红火星,完好的右眼淌下浑浊的泪,"子时三刻...柳氏在归墟眼...用苏家祭坛充电..."
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墨九霄的右臂插入控制台,星磁烙印与外星符文共鸣,全息投影在虚空炸开——柳氏正跪在环形祭坛中央,发间的点翠凤簪插入祭坛核心的苏家徽记。三百盏青铜灯环绕四周,每盏灯芯都跳动着从半机械族人体内剜出的傀心碎片!那些碎片延伸出的金丝如活蛇般钻入她的七窍,将她丰腴的面庞拉扯成非人的长度。
"充电...原来是偷窃星穹之力..."苏无音撕开墨沧澜的衣襟,露出他心口的星纹烙印。当她的指尖触及烙印时,实验室地面轰然塌陷,露出深埋的青铜甬道。两侧壁面刻满苏家先祖受刑的浮雕:第七代家主被钉在青铜琴柱上抽髓,十二长老的脊骨被锻造成编钟槌,最深处那具无头尸骸的右手仍死死攥着半块玉茧——与苏无音诞生时身裹的胎衣如出一辙!
墨沧澜突然暴起,机械臂扣住墨九霄的右腕:"快走!她的傀网..."话音未落,他胸腔的傀心碎片突然自爆。冲击波掀翻整座实验室时,墨九霄在飞溅的青铜碎屑中窥见骇人真相——所有半机械族人的后颈都烙着凤簪印记,而柳氏所谓的"充电",正是通过他们的神经索虹吸初代封印在祭坛下的星穹之力!
苏无音的焦尾琴迸发刺耳鸣响。星磁能量在祭坛上空凝成巨剑,斩断柳氏与傀心碎片的连接。当三百盏青铜灯同时熄灭时,墨九霄的蝠王瞳突然刺痛——祭坛边缘的苏家徽记内部,暗藏着他婴儿时期佩戴的长命锁纹样!那枚被柳氏谎称"遗失"的金锁,此刻正嵌在祭坛核心,锁芯流淌的银液与苏无音的血脉同频共振。
"那是你的胎发..."墨沧澜的残躯突然抽搐,完好的右手扯开腹腔——机械胃囊中藏着一绺胎发,发丝缠着带血的玉蝉,"你出生那夜...苏无音的胞衣裹着这枚玉蝉...柳氏用它..."爆炸的傀心碎片打断遗言,飞溅的金属射流中,墨九霄看见柳氏的全息投影正在扭曲——她的华服之下根本没有人形,而是由星轨罗盘与凤簪残片拼凑的机械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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