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霄的脊骨撞碎接引港的青铜地砖时,第九窍刻痕正贪婪吮吸着星髓铁液的腥甜。那些从飞舟龙骨裂缝中溢出的银蓝色液体,像活物般缠绕他的踝骨,在械化皮肤上灼出焦黑的图腾——正是子卷二预告的"烛龙睁目"殄文。他翻身跃起,指尖抠进龙骨裂缝,星尘血顺着指缝渗入飞舟核心。
"滋——"
吸附声比预想中更接近野兽的呜咽。星髓铁液倒流进第九窍刻痕的刹那,三百道青铜锁链从龙骨深处弹射而出,链条末端拴着的不是锚钩,而是半腐烂的偃师颅骨。那些颅骨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磷火,下颌开合间吐出带着锈味的声波:"擅动初代遗物者......永堕械狱......"
墨九霄的械化右臂突然失控。
手臂自主拧转一百八十度,星髓铁指节插入自己胸腔,精准钳住量子心脏的输血管。第九窍刻痕在此刻暴发吸力,将整条龙骨的星髓铁液抽成漩涡。银蓝色涡流中,他看见龙骨内部嵌着密密麻麻的机械棺材——每具棺材都伸出青铜神经索,连接着天工府地下永动机的排污口。
"原来你们把罪证......"墨九霄的獠牙咬穿下唇,血腥味让第九窍刻痕短暂清醒,"都砌进了飞舟......"
话音未落,龙骨裂缝突然扩张成巨口,三百具身披初代战甲的偃师尸骸破棺而出。他们的机械心脏在胸腔外裸露搏动,心泵表面刻着苏无音改良过的星轨刺青——本该属于天工府最高机密的人性编码术。
怨灵首领的链锯剑劈来时,墨九霄正凝视着那枚刺青。
剑刃离颈动脉三寸时突然停滞,因为第九窍刻痕吞噬的星髓铁液,正在他皮肤表面复现同样的星轨图案。怨灵们发出集体悲鸣,机械心脏的搏动频率突然紊乱,三百具尸骸如同提线木偶撞向舱壁。
"她改造过你们......"墨九霄的量子心脏泵出超频脉冲,"在初代动手脚前......"
脉冲波扫过怨灵群,那些星轨刺青突然活化成锁链,将尸骸们拖回机械棺材。唯独首领的链锯剑突然软化,剑柄处睁开苏无音的眼睛——那是用她基因培育的复眼,瞳孔深处藏着初代实验室的爆破密码。
苏无音的复眼在链锯剑柄上转动时,墨九霄的第九窍刻痕突然撕裂胸腔。星髓铁液从裂口喷涌而出,凝成三百根细如发丝的探针,精准刺入怨灵首领的机械心脏。刺青的星轨纹路骤然发亮,将整颗心脏熔化成液态星尘——那竟是苏无音当年封存的记忆载体!
"你果然留着后手......"墨九霄的獠牙咬住探针尾端,星尘记忆顺着齿尖灌入脊髓。
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血色黄昏,苏无音跪坐在天工府禁地,用焦尾琴弦剖开自己的手腕。她的血不是红色,而是初代实验室特制的量子银浆,每一滴都在空中凝成星轨刺青。三百名垂死的偃师围在她身旁,任由她将刺青刻入心脏——那是唯一能对抗初代精神控制的防火墙。
"记住,痛觉是钥匙......"记忆中的苏无音抬头望天,瞳孔映出未来墨九霄的身影,"当星轨重燃时......"
现实中的龙骨突然爆发出齿轮咬合的尖啸。
怨灵首领的机械心脏彻底汽化,星尘刺青却如病毒般蔓延至整条龙骨。三百具机械棺材的青铜锁链齐齐崩断,尸骸们跪倒在地,胸腔内苏无音的星轨刺青组成立体阵图。阵图中央浮出一枚烛龙胚胎,其鳞片纹路与子卷二黑市赌斗场的准入密钥完美契合。
"她篡改了初代的殉葬程序......"墨九霄的量子心脏剧烈震颤,"用自己当引信......"
龙骨在此刻活化成烛龙雏形,星髓铁液在其脊椎上凝结成逆鳞。当墨九霄的械化手掌触碰到逆鳞时,整艘飞舟突然量子跃迁——不是空间转移,而是时间回滚!
他站在三百年前的龙骨熔铸现场。
初代实验室的青铜巨炉正在吞吐活人,苏无音伪装成普通琴师混在劳工中。她的焦尾琴被拆解成零件,暗藏在即将浇筑的龙骨模具里。当熔化的星髓铁液灌入模具时,琴弦共振出的《碎玉听风》前奏,悄然修改了初代预设的控制编码。
"原来龙骨才是最大的琴身......"墨九霄的第九窍刻痕与历史中的琴弦共鸣。
现实与过去的维度在此刻交叠,他看见当代龙骨裂缝中伸出苏无音的手——那只手穿过三百年光阴,将烛龙胚胎按进他的第九窍刻痕。
胚胎苏醒的剧痛让墨九霄跪倒在地。
龙骨化形的烛龙昂首嘶鸣,声波震碎接引港的青铜地砖。地底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初代掩埋的三千具实验体残骸——每具残骸的脊椎都嵌着黑市赌斗场的青铜筹码,筹码表面刻有"烛龙睁目·死斗场"的殄文。
"你终于触发了我埋设的彩蛋......"初代的声波从筹码堆里渗出,"龙骨既是武器,也是赌局的入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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