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鳞城的更鼓声敲过子时三刻,苏寒正借着化龙池的光给糖糖修剪麒角碎发,小家伙趴在石案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画出星劫砂的纹路——那是葬麟渊血池赋予她的新能力,能凝固神魂的金色细砂。
“娘亲,右右痒痒。”糖糖扭着小身子,眉心尚未完全褪去的双角泛着微光。苏寒刚要还手,窗外突然传来鳞片摩擦的异响,抬眼只见巡逻的龙鳞战士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关节,眼中泛着不属于龙族的紫黑咒光。
“是鳞甲控心术!”苏寒袖中软剑出鞘,剑身上的麒麟火纹照亮了突然变黑的夜空。三年来她早已熟悉龙族术法,此刻竟在这些战士身上嗅到了魔宗的气息——与矿脉保卫战时的尸傀如出一辙。
“圣母,二长老请您前往议事殿,说神源城的星图出现异变。”敲门的守卫声音发僵,指尖抠入门板的角度明显超过人类极限。苏寒不动声色地将糖糖护在身后,掌心按在腰间的麟龙密钥上,钥匙突然发烫,在地面映出议事殿方向的场景:夜沉渊被十二道冰链锁在化龙池底,二长老敖烈正站在殿顶,周身缠绕着由鳞片组成的黑色巨蟒。
“原来如此。”苏寒轻声哄着发抖的糖糖,“糖糖记得娘亲教过的‘星砂定魂’吗?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把小手掌按在对方眉心,像这样...”她握住孩子的手,在空气中画出金色砂粒组成的六芒星。
议事殿的青铜门轰然炸裂时,苏寒正抱着糖糖站在月光廊下。二长老敖烈的面容已完全变化,左半边脸覆盖着爬虫般的黑鳞,瞳孔分裂成蛇类的竖线,手中握着滴着黑血的逆鳞匕首——那是龙族禁术“鳞主夺魂”的必需品。
“苏寒,把圣体交给本座,或许能留你全尸。”敖烈的声音混着蛇信的嘶鸣,身后浮现出由万千鳞甲组成的巨蟒虚影,“三百年前,本座便该成为龙皇,却被那老东西(前任龙皇)以‘麟龙契约’为由剥夺继承权。如今圣体现世,灭世鳞甲即将觉醒,整个九重天都将匍匐在本座的鳞爪之下!”
苏寒终于明白,为何矿脉保卫战时魔宗能精准找到裂隙——敖烈早已与虚空魔宗勾结,用族人的鲜血喂养禁术。她护着糖糖后退,突然发现廊柱上的星图正在反转,那是葬麟渊血池赋予她的“星主印记”在示警:敖烈脚下的阴影里,正爬满与魔宗宗主同款的眼球咒文。
“灭世鳞甲?你以为用祖巫的残魂炼化龙族鳞甲,就能掌控天地?”苏寒咬破舌尖,将血滴在麟龙密钥上,钥匙化作双剑,一红一金在手中交叠,“千年前龙族与麒麟签订共生契约,为的是守护而非征服,你根本不懂鳞甲真正的力量!”
巨蟒虚影率先扑来,鳞片上的咒文竟能吞噬火焰。苏寒挥出金剑,龙形剑影却被生生咬碎,反震之力震得她虎口发麻。糖糖突然在她怀中挣扎,小手掌心的星劫砂光芒大盛:“娘亲让糖糖去!坏爷爷的眼睛里有虫虫!”
趁敖烈分神的瞬间,苏寒将糖糖抛向空中。孩子化作一道金砂流光,竟穿透了巨蟒虚影,小手掌精准按在敖烈眉心。紫黑色咒光炸裂的刹那,苏寒看见无数画面从对方识海溢出——敖烈在神源城废墟与青铜面具人交易,对方承诺助他成为“鳞主”,代价是篡改神源碑上的预言,将“麟龙共生”改为“鳞主灭世”。
“不可能!你个小崽子...”敖烈疯狂撕扯脸上的黑鳞,却发现星劫砂已渗入他的神魂,将其定在原地。苏寒趁机以血剑刻下锁魂阵,在看清识海深处的画面时,冷汗浸透了后背——神源城中央的天命碑上,“双脉同辉”四个古字正在被改写,新出现的字迹竟是“鳞主临世,万族皆焚”。
“原来魔宗的目标从来不是吞噬矿脉...”苏寒喃喃自语,握紧糖糖的小手,“他们要借你的血脉激活灭世鳞甲,再篡改神源碑的预言,让整个九重天以为圣体降世是灭世之兆。”
敖烈突然发出桀桀怪笑,黑鳞下的皮肤开始溃烂:“晚了...本座的鳞甲早已与神源碑相连,你们就算杀了我,预言也会在子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眉心的星劫砂突然爆发出强光,整个人化作金砂随风而散,只留下那把逆鳞匕首,刀刃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魔宗咒文。
糖糖突然抱住苏寒的脖子,浑身发抖:“娘亲,糖糖看见好多坏坏的字在追爹爹...爹爹的龙尾巴被锁链缠住了!”孩子的预言能力在觉醒,苏寒心口一紧,想起葬麟渊血池倒映的画面——夜沉渊被锁在神源城祭坛,而敖烈的识海画面,分明显示这一切都是魔宗的局。
“别怕,糖糖,我们这就去救爹爹。”苏寒擦去孩子脸上的金砂,发现糖糖掌心的印记已扩展成完整的麟龙战铠纹路,“敖岐长老曾说,神源碑是试炼的核心,若预言被篡改,整个试炼都会变成陷阱。但他们忘了,真正的圣体血脉,从来不是任何人能操控的棋子。”
议事殿的暗门突然开启,敖岐带着重伤的龙鳞战士冲进来,老者胸前的伤口还在淌着黑血:“果然是敖烈!他三年前便用禁术替换了自己的心脏,刚才在化龙池...幸好龙皇陛下及时觉醒,击碎了冰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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