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看着糖糖掌心的辣味糖针,突然想起在云暴中,孩子用龙息烧穿血晶时的坚定眼神。她蹲下身,捧着孩子沾满糖霜的小脸:“糖糖还记得吗?爹爹说过,真正的护崽不是让你远离痛苦,而是让我们都记得,痛觉是多么重要的警钟。”
糖糖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将小手按在她眉心,星砂与龙息同时涌入:“娘亲的痛痛,糖糖来守护!”苏寒只觉神魂一震,法则解构之眼竟看穿了神源碎片的本质——所谓突破真神境的契机,不过是天道余孽设下的骗局,那些接受碎片的护崽者,最终都会成为困在首岛的提线木偶,用自己的痛觉喂养整个混沌海的天意法则。
“我拒绝。”苏寒站起身,星纹短刃划破掌心,鲜血滴在糖晶地面,竟腐蚀出直通地底的裂缝,“护崽者的道心,从不需要用痛觉做交易。我们宁可在混沌海里跌跌撞撞,也不愿在甜蜜牢笼里永生。”
话音未落,三百座雕塑同时发出悲啸,他们胸口的神源碎片纷纷崩裂,化作黑红色的苦糖液汇入裂缝。苏寒看见,在裂缝深处,无数被囚禁的护崽者残魂正在苏醒,他们的痛觉经络上,重新燃起了星砂般的光芒。
糖晶穹顶突然崩塌,露出上方的糖葫芦岛尖,巨型糖晶葫芦正在解体,甜意之泪化作暴雨冲刷着广场。苏寒抱着糖糖冲向裂缝,却在即将踏入时,听见中央雕塑轻声叹息:“你是第一个拒绝神源碎片的人…下去吧,那里藏着首岛最可怕的真相,也藏着你夫君留下的…最后一道星轨。”
裂缝深处传来熟悉的星砂波动,苏寒握紧糖糖的小手,任由坠落的糖晶碎块划破皮肤。血腥味混着苦糖液的辛辣,让她愈发清醒——原来首岛的终极试炼,从来不是通过甜意考验,而是在看见“永恒守护”的诱惑时,依然记得护崽的初心:不是给孩子建造永不破碎的糖晶城堡,而是教会他在破碎时,依然能抓住娘亲的手,在痛觉中勇敢前行。
当他们坠入黑暗的刹那,糖糖突然指着下方惊呼:“娘亲!爹爹的星图!”苏寒抬眼,只见无尽的糖晶废墟中,一幅巨大的星图正在展开,星图中央,悬浮着她夫君的星纹道袍,道袍口袋里,露出半块刻着“痛”字的神源碎片——那是他当年拒绝诱惑的证明,也是留给妻儿的、突破混沌海的钥匙。
糖衣刑场的抉择已然落幕,苏寒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比甜意更可怕的真相,比雕塑更残酷的现实。但此刻她怀中的孩子正用辣味糖针修补她的伤口,嘴里念叨着“痛痛是小勇士的勋章”,稚嫩的声音在糖晶废墟中回荡,像极了星神殿顶,夫君当年为她摘下护心铃时,那句永远滚烫的“别怕,我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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