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拉一百吨，十辆一千吨，一百辆才拉一万吨。
一百辆车要来回跑十二趟，加上中间装车、卸车的时间……没有几十个小时，根本做不到的。
而且一百辆车来偷高合金，那得多大动静？除非我们管仓库的人全部都被他们弄死了，否则根本做不到。
但是，当梁晓均站在仓库里的时候，他彻底傻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空旷的仓库，这么大的仓库……干净的吓人。
他转过身：“合……合金呢？”
仓库里有微弱的回声：“合金呢……合金呢……合金呢……金呢……呢……”
梁晓均怒吼：“我的高合金哪！？”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管库的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梁晓均的呐喊声在整个仓库里剧烈回荡：
“我的高合金哪……的高合金哪……高合金哪……合金哪……金哪……哪……”
梁晓均冲到副总跟前，双手抓住他的领口：“我的高合金那？去哪儿啦！？十二万吨！整整十二万吨！就这么消失啦！？你们是不是在玩儿我！？合起伙来玩儿我！？啊！”
副总都快哭了：“不可能啊……说丢了一两吨、三五吨，可能是管库的人监守自盗，偷偷拉走卖钱了……可是……十二万吨……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那是怎么回事！？”梁晓均抓着他：“我瞎啦！？那十二万吨高合金就在这里，是我的眼睛有毛病，看不到它们，是吗？告诉我，告诉我！”
“少爷，咱们赶紧报警吧。”
梁晓均哭着推开副总：“现在报警有个屁用！有个屁用！明天一早江南景就要来人验收，我他妈的车队都准备好了，按合同，明天早上三点半开始就要给人家送货啦！我现在哪里去搞高合金送给江南景！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梁晓均在仓库里，双脚发软，蹒跚地走来走去，像是个喝醉了的人。
“八千五一吨……双倍赔偿……二十万吨……三十四亿！三十四亿！”
梁晓均捂着头：“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倒底是我瞎了，出幻觉了，还是我特么的在做梦！我在做梦吗？”
仓库里的回声响着：“我在做梦吗……在做梦吗……做梦吗……梦吗……吗……”
……
凌晨一点半。
蒋开山被电话吵醒了。
“喂，蒋董事长吗？”
蒋开山睡得迷迷糊糊：“谁啊？”
“长丰集团，梁晓均。”
蒋开山迷迷糊糊还笑了：“小梁总啊，有什么事吗？”
“我要求明天一早上就送货，我急需这批高合金，哪怕先运给我两万吨也行。”
蒋开山有点精神了，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怎么突然这么急了？”
“是有点急，而且，我还想加购五万吨。”
蒋开山想了想：“倒是可以，呵呵，你这个价格我很难拒绝你，实际上，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弄。不过渠道就……”
“我不管什么渠道，总之我要高合金，一共二十万吨！”
蒋开山道：“我能保证按期给你的，只有十五万吨，其余的，看缘分喽，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
“好，我等您消息。但是明天早上开始，我要你给我运货，都运过来，全都运过来！”
“好好好！”蒋开山道：“小梁总，其实我比你急，这个价格买高合金，我巴不得现在立刻都让它们凭空消失，自己出现在你的仓库里。凭空消失你知道吗？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小梁总沉默了几秒钟：“我能理解凭空消失，也能理解凭空消失的心情。我现在巴不得自己就凭空消失。”
电话挂断，蒋开山看着电话：“这小子有病吧？”
他爬了起来，拨通了一个号码：“老周啊，立刻联系所有司机，对，明天别八点开始了，凌晨就给他送货。对，让大家起个早……唉你每人给他三百块红包，他们还不乐乐呵呵地就起早去开工？死脑筋。”
挂断了电话，蒋开山突然笑了。
虽然前几天被丁三儿和那几个混混搞得自己很狼狈，损失了一个亿，翻遍了那个别墅也没找到，自己还受了伤。
但是你看，这好运气就来了！
和这笔买卖比起来，那一亿多就是个毛！
老子只要动动嘴皮子，安排几个司机，在合同上签个字就能赚它十几个亿。区区一亿多？我在乎么？
玩笑。
蒋开山甜甜蜜蜜地刚要进入梦乡，电话又来了。
“喂！又怎么啦？”
电话那头仓库副总的声音可怕的吓人，就像是在他通话的同时，有人在用钢锯锯他的腿一样。
“老板！没啦！没啦！全没啦！”
“什么没啦？你在说什么？”
“高合金！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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