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岁安依然笑靥如花,蔺聿珩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在榻前默默伫立许久,直至穆岁安练完功夫,回屋更换衣裳,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夫人……我们同去问母亲。”蔺聿珩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哀求。
“不去!我怕会以下犯上!”穆岁安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我要与棠棠出城玩,你不许再让青杉跟着,否则我弄死他!”
眼见蔺聿珩再欲开口,穆岁安漫不经心地反问:“我的武功……还要你的侍卫保护吗?”
“郡王爷,你若再这样的话,我有理由怀疑……你在监视我!”
说完,穆岁安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内室,直接翻墙而出。
蔺聿珩急忙追出门外,却早已不见自己妻子的身影。
他垂首思忖片刻,望向院门,不禁苦笑一声,随后黯然地回屋更衣。
为今之计,唯有弄清母亲昨夜究竟意欲何为,方能解开此结……
片刻之后,东街穆府内,穆岁安看着眼前的两位“死人”,霎时无言以对。
“岁岁,是这样的……”乔棠心虚地解释道,“昨夜官差散去后,我偷偷去东城门溜达一圈,恰好见到他们,林山受了点伤……”
昨夜岁岁故意指错方向,应是有助林家兄妹脱身之意。
正因如此,她犹豫再三,才将他们偷偷带回穆府。
“你二人的水性很好?”穆岁安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林山与林雾按捺住心中激动,齐齐点头应道:“很好!我兄妹二人一直敬仰飞云寨!”
“……”穆岁安的目光停留在精神抖擞的林山身上,“你哪里受伤了?”
“左胸口中了一箭……”林山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恰好佩戴护胸镜,仅受些皮外伤。”
“我……我也有……”一旁的林雾悄悄举起右手,“不知二位可有需要?”
“我们多着呢!”乔棠笑着回答。
“走吧……”穆岁安起身往外走去。
“去哪?”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穆岁安忽地抬脚轻踹林山,在他黑色的衣摆上留下一个脚印。
“送你们出城啊!难不成还想留在这里害我们?我可是土匪,而非救苦救难的菩萨!“
“出了这个门,咱们互不相识,胆敢胡言乱语,我扒了你们的皮!”
穆岁安说罢,带着二人登上乔棠备好的马车,出城踏青赏花。
“记住了……一年之内不得踏足飞云寨的地盘!如若不然,扒皮抽筋!”她随即警告。
“小当家放心!我们明白!”兄妹二人齐声应道。
朝廷未寻到他们的尸身,说不定会暗中搜查,若此时去飞云寨,无疑是恩将仇报。
“……”穆岁安幽幽提醒,“我现在的身份是临安郡王妃!”
“你们的仇都已经报完了?”她放下马车帷帘,随口一问。
“嗯……”林山低声回应,“我的一对弟妹年仅十三岁,因生得好看,而惨遭畜牲凌辱。”
“那对姐弟被我们凌迟了,其余十几人都是与他们关系不错的……故而女子毁名节,男人断命根。”
“但是!广平侯府的姑娘,绝非我二人下的手!也不知是哪个混账,竟嫁祸于我们!”
说到这里,林山气急败坏,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林雾亦然。
两位混账——穆岁安与乔棠,只是淡定自若地相视无言。
“你们是如何逃狱的?”穆岁安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
毕竟大理寺死牢非一般之地,绝不会那般轻易逃出。
林雾回道:“我们将被行刑,提前转至别地,狱中两位官差的女儿也是被畜牲欺辱……”
言尽于此,穆岁安与乔棠自然不难理解其话中之意。
转换牢房之际,有内应相助,这兄妹二人又轻功了得,细心谋划,越狱并非不可能。
“龟缩一年半载,放下过去,改名换姓重新生活吧。”穆岁安低声道。
“飞云寨……如今是穆家军,里面多的是律法不容之人,你们的罪行实在算不上什么。”
说罢,穆岁安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她不禁暗自想着:郡王爷费尽心思地抓捕犯人,她为人妻,却与罪犯同乘马车出城……
他们夫妇二人还真是一言难尽,天生官匪不两立。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嚣。
果不其然,城门口守卫森严,路过的行人与马车皆要被严格盘查。
“岁岁,怎么办?”乔棠偷偷瞄一眼城门口,压低声音问道。
穆岁安正蹙眉想法子,却见一辆华丽的马车,恰好停于她们的马车前。
“晋王殿下出城,后面是晋王府的两位贵客!速速开门!”
随着晋王府侍卫的一声令下,两辆马车顺利地驶出城门。
直至行至城门口甚远之处,穆岁安万般无奈,只得起身下车,挪步到晋王的座驾前。
“多谢晋王爷帮忙……我与棠棠只是想出城赏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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