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姑娘性情如何……你回应人家厨艺不错、很会种菜……还见多识广?
皇后只觉对牛弹琴,不愿再与儿子谈论此事,这孩子完全就是一根尚未开窍的朽木。
况且,秦王再次中毒,身体状况已不容乐观,实在不应思虑其他事宜。
“罢了,待到宴安休沐,你便去寻他对弈吧,最好能一起用膳,这样你也可多用些。”
言罢,皇后摆了摆手,示意秦王既已请过安,就可以回去赏看泥土了。
“……”秦王躬身施礼,“儿臣告退。”
倘若他没有看错的话,母后对他方才的回答,似乎生出一丝丝嫌弃。
他自然想与表哥对弈,但表哥心思皆在表嫂身上,根本无暇顾及他……
与此同时,郑国公府主院内,百花争奇斗艳,流水潺潺,此景美不胜收。
身着一袭蓝衣的郑华英,正端坐于水榭之中,与继母商议祭祀事宜。
待诸事落定,她并未离开,而是手捧着茶盏,直直看着郑国公夫人,眼神意味深长。
“尔容……华英……你还有何事?”郑国公夫人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这位嫡长女的闺中小字,平素唯有其父亲与祖母能唤,她们之间终究隔着一层血缘。
“母亲……”郑华英缓声道,“日前我的丫鬟……发现妹妹房中的夏荷,与江湖人有所往来。”
“三千两银子实非小数目,妹妹恐怕难以拿出……想必是母亲所赐吧?”
言尽于此,郑华英放下茶盏,移开戏谑的目光,不再看向郑国公夫人那苍白的脸色。
“母亲,如今你乃是郑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而非王家的待嫁之女,切不可行差踏错!”
郑华英的声音依旧温婉柔和,但其中的警示之意,却令人无法忽视。
母亲虽执掌中馈,但她毕竟是父亲的嫡长女,府中丫鬟与仆从,对她的敬重更甚于主母。
况且,她自幼便是按照未来皇后的标准教养,掌控这小小的国公府,自是不在话下。
“此事……确是姝儿所为……”郑国公夫人坦然承认,“直至昨日午后,我才偶然得知。”
“至于银子……前几日我母亲前来探望姝儿,特意留下不少钱财,以供姝儿养伤补身。”
“近日我身体不适,精神欠佳,未能看好姝儿,致她误入歧途,日后定会严加管教。”
郑国公夫人所言字字属实,毫无半点隐瞒,毕竟她这位嫡女甚是聪慧。
“母亲,掌掴之事已然过去,你对临安郡王妃仍心怀怨恨。”郑华英的语气格外笃定。
“华英,你误会了……”郑国公夫人缓缓移开目光,云淡风轻地敷衍一句。
若非穆岁安掌掴姝儿,她也不会将姝儿送去别苑,姝儿又岂会平白承受这断臂之痛!
最为重要的是,那个行凶伤人的江湖老者,定然与穆岁安有所关联……
见其矢口否认,郑华英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母亲心中自如明镜……妹妹年幼不经事,还望母亲费心教导。”
“买凶杀人实乃下下之策,母亲治理后宅的手段,妹妹可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学会啊!”
话落,郑华英优雅地起身,继而缓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徒留郑国公夫人垂眸静坐,整个人仿若一座死气沉沉的野岭孤山。
心怀怨恨之人,往往理智暂失,最是听不得他人无意间的“提点”……
“姑母……”
恰在此时,因着断臂之伤,近一月未曾出门的王静姝,徐徐走上前来。
她较月前清减许多,整个人仿若一具枯骨,面色苍白,脸颊深陷,眼神阴森而死寂。
粉色的长裙松垮地挂在身上,衣袖宽大异常,细看之下,其左侧衣袖显得有些空荡。
“姝儿,你伤势尚未痊愈,怎么不安心静养,反而出来到处走动呢?”
郑国公夫人赶忙起身上前,将她搀扶着坐下,又从丫鬟手中接过披风,轻轻披在她身上。
或因王静姝如今不喜见人,她随即命丫鬟退下,亭中仅留有她们二人。
“姑母,而今已是仲夏,我若继续闷在屋里,恐怕就要发霉了……”
王静姝怔怔望着姹紫嫣红,冷冷地回应一句,其中难掩浓浓的愤恨之意。
“姝儿……”
“姑母,你若真心疼爱我,就不惜一切代价除去那个贱人!如此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王静姝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郑国公夫人,眼底的恨意令人不寒而栗。
“姝儿……”郑国公夫人见状,只觉心如刀绞,当即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凶手至今毫无头绪,或许与穆……那人无关,你且冷静一下,先将自个身体将养好。”
“即便姝儿此生不嫁人……我也会让你安度余生,绝不再受任何苦楚!”
此时的郑国公夫人满脸泪痕,俨然是一个爱女情深的慈母。
岂料,王静姝闻听此言,竟猛地抬起头来,身体因极度愤恨而颤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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