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你还真是病得不轻!”
丢下这句轻飘飘的话语,穆岁安便将摇摇欲坠的乔棠打横抱起。
她随即看向秦王,蹙眉道:“你在这发什么呆啊!棠棠伤势不轻,现下应好好静养!”
“……”秦王回过神来,赶忙伸出双臂欲接过乔棠,“我……还是我来吧。”
穆岁安不言不语,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少年,你能抱得动吗?——其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这句话。
秦王霎时无从反驳:“……”
他并非是真的抱不动棠棠,只是近日身体抱恙,才稍显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见这三人迈步离开,神情恍惚的昭阳长公主,终于反应了过来。
“站住!”
她先是看了一眼左脸颊高高肿起的郑华英,继而快步行至穆岁安跟前。
“你好大的胆子……为何将华英……”
“长公主殿下,你的亲生儿子还在里面躺着,生死未卜,你能否闭嘴?”
昭阳长公主刚一开口,穆岁安便不紧不慢地出言,硬生生将其打断了。
“柔嘉长公主虽不聪明……但她比你更像母亲,人家至少真心疼爱儿子。”
“长公主,你头脑有疾,我懒得与你计较……昔日你被韩令仪利用,而今又沦为别人手中的刀……”
话至此处,穆岁安轻轻摇头,就这样抱着乔棠往西侧院落走去。
“你……”
“姑母!”秦王赶忙上前,伸手拦阻住气急败坏的昭阳长公主。
“本王向来敬重姑母,但姑母切莫得寸进尺,三番四次折辱吾妻!”他面无表情道。
“还有郑姑娘……”
“你性情聪慧懂事,应知强人所难不可取,为何偏要硬闯室内,迫使表嫂服用药膳?”
“难不成给表嫂送药膳为虚……”
言尽于此,秦王瞥一眼郑华英,眸中蕴含着明显的警告之意,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常言道,君子不言他人闺中密事。
即便为母后思虑,他也不会将郑华英对表哥之情宣之于众……
待穆岁安将乔棠送回禅房,快速折返东侧院落时,却被暗卫拦于院外。
“郡王妃……长公主有令……请您暂回别院休息……由她亲自照顾公子。”
面前说话之人,穆岁安认得,正是昭阳长公主的两名贴身女暗卫。
此前回云城祭拜驸马,他们流落到荒山野岭,是这二人轮流背着长公主在山间穿梭。
“帮我叫一下青柏与青杉……”穆岁安未曾动手,只是疲惫地轻吐一句话。
“是,属下这就去。”其中一名暗卫迅速转身,快步往屋内走去。
夫人是公子的妻子,此刻于榻前寸步不离地陪伴,本是理所应当之事。
然而,方才郑姑娘离去时,捂着高高肿起的左脸颊,看似无心的说出一句话语——
“听闻表嫂武功高强,可为何在生死攸关之际,偏要表哥舍命相救呢?”
岂料,长公主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失控,当即做出此等荒谬决定……
少顷,青柏与青杉疾步而出,二人未曾开口,便毫不犹豫地跪地请罪。
“请夫人恕罪……”
“罢了!”穆岁安抬手打断,“你们又如何能违抗长公主的旨意呢?”
“你二人务必要寸步不离地守在郡王爷身边,谨防有人借机生事。”
“我去望木崖下转转,在寒潭四周寻找那什么……幽冥蛛……反正在这里也无事可做。”
说罢,穆岁安深深望一眼那间门窗紧闭的禅房,遂转身离去。
“夫人且慢!万万不可!”青杉忽地追上前,急声道,“天色渐晚,您还是在隔壁禅房休息吧!”
“即便是炎炎夏日,那潭水依旧是冰冷刺骨,寒气逼人,男子都受不住,何况女子!”
“不妨等到明日清晨,届时让属下随您同去寻找……”
其实,青杉还想提醒一句,他是公子派去保护夫人的……是夫人的侍从。
“不必了……”穆岁安摇摇头,“你在这里守着郡王爷就行,我自己可以。”
“我去去就来,又不是打架,也不会摸黑下水,一个人溜达溜达罢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迅速消失在最后一抹落日余晖中。
青柏瞪着自己弟弟的背影,突然冒出两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青杉,你逾越了!”
“夫人是我等的主母,你给我管好自己的眼睛,否则我弄死你!”
说完,青柏转身回屋,但随即又快步折返,一把将呆愣的青杉拽了进去。
年方弱冠的男子,日日守护在那宛如朝阳的少女身侧,纵然身处角落,但也如沐暖阳。
或许青杉自己都不知道,他看向夫人的眼神,已与昔日有所不同……
夕阳西下,望木崖下,寒潭四周的冷意扑面而来,好似身处深秋时节。
“启禀郡王妃,幽冥蛛的大小仅有普通蜘蛛的一半,喜阴喜寒,爬行速度仿若幽冥。”
回话之人,是位二十出头、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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