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隔壁禅房内,穆岁安正坐在木桶中,浸泡着药材与花瓣混合而成的药浴。
热气腾腾、药香四溢的浴汤,终于渐渐驱散了她体内的些许寒气。
“棠棠,你得好好调养身体……”
“虽说当时你浸在浅水中,但你泡得太久了,再加上受伤体弱,寒气入体实在遭罪!”
穆岁安整个身体没在药浴中,仅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还不忘叮嘱乔棠。
“岁岁,你很喜欢郡王爷吗?竟能为他割指放血……还接连放了四天!”
乔棠趴在木桶边上,一边为穆岁安梳理着长发,一边酸溜溜地发问。
要知道,岁岁平日里最是惜命,被蚊虫咬一口都会嗷嗷直叫。
放血……瞧瞧她那几只爪子,上面出现好几道细小的伤口!
听到乔棠这个问题,穆岁安玩水的动作一顿,而后皱着小脸,歪着头认真想了一下。
“现在应该挺喜欢的……主要他是为了救我才会中毒的嘛!”
“做人得讲义气,知恩图报,我总要尽力而为吧……否则好没面子的。”
打小阿爹就告诉她,无论何时,人都得讲江湖道义,绝不能忘恩负义。
“也是哦……”乔棠点头表示赞同。
倘若秦王爷为救她而受伤,想必她也会与岁岁一样,想方设法去救人。
此时,穆岁安低头瞅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药材,蓦然想起了郑华英——
那一日,她站在窗边看得清楚,分明是郑华英主动脱手,才致药膳洒落。
“棠棠,郑华英与韩令仪不同……这姑娘不哭不闹,不吼不叫……”
“似乎无论发生任何事,她都是一副优雅淡定的姿态,静静地站着,仿若看戏一般。”
“她那副模样……有时候会显得咱俩像个悍妇,或是不辨善恶的疯子。”
穆岁安越说越气,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浓浓的无奈与茫然。
有事打一架,无事吵一吵,这种戏码她们熟悉,但遇到这种人,还真有些束手无策。
毕竟郑华英的家世太过显赫,她不能轻易杀人,甚至连揍一顿都难……
“夫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蔺聿珩那有气无力的声音。
见穆岁安准备起身,乔棠一把将她按入水中,“你给我再泡一会儿!我去开门放人!”
话落,她轻哼一声,挪动着不太利索的腿脚,缓步行至门前。
房门刚一开启,只见蔺聿珩向乔棠颔首致意,随即踉踉跄跄地踏入屋内。
“当心点……又没人不给你进……”
话语未尽,乔棠忽然瞥见站在院门口的秦王,其眼神看似有些幽怨。
“……”她只得缓缓走出禅房,且将房门紧闭,高喊了一声,“岁岁,我先回去了哈!”
不用多说,秦王爷肯定又会啰哩啰嗦一大堆,她的耳朵要受罪了……
此时,一门之隔的禅房内,穆岁安见到蔺聿珩,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
“夫君!那破蜘蛛还真是有效,你这么快就好啦?就是脸色不佳……”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蔺聿珩已快步冲上前来,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穆岁安的身体还在水中,此刻脑袋被他紧紧按在胸膛,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安安……对不起……”
方才那一瞬间,蔺聿珩见到妻子这张毫无血色的面庞时,已然心如刀绞。
即便当初妻子中药亦或受伤,脸色也从未差成这般模样……
蔺聿珩的手,从穆岁安的乌发缓缓移至后背,他更觉心痛难耐。
妻子的体温较高些,身子无论何时都是热乎乎的……给人一种气血格外充足的感觉。
然而此时,纵然浸在药浴中,她身上的体温,依然较往日冰冷不少……
“夫君……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穆岁安含糊不清的一句话,让蔺聿珩如梦初醒,赶忙松开臂膀。
“是我不好……”他双手捧着穆岁安的脸颊,哑声开口,“你怎么能自己潜入水底呢?那寒潭水面已是极冷,更遑论是潭底。”
“你若是出了何事……我……”
“呸呸呸!”穆岁安立刻打断,“不许咒我!我是谁啊?浪里小白龙,大江大浪照闯不误!”
“我都快要泡秃噜皮了……夫君,你帮我穿衣裳……”
说罢,穆岁安径自起身,赤裸裸地步出浴桶,随即张开手臂,就这样直视着蔺聿珩。
至于害羞……她不认识这两个字。
蔺聿珩见此香艳一幕,再也顾不上忏悔致歉,赶忙为妻子擦拭身体,为其穿上衣裳。
“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他为穆岁安擦拭双手时,蓦地瞧见妻子右手指上那数道往日没有的伤口。
有的已经开始结疤,有的甚至还在渗着血丝,因浸泡在水中,那些伤口皆微微泛红。
穆岁安:“!!!”
糟糕!光顾着撒娇耍赖,以便转移郡王爷的注意力,却忘了这件小事!
“这个嘛……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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