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一句,穆风刚欲离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于是乎,他一勒缰绳,猝不及防地掀开马车帷帘,向乔随彧发问——
“你瞧瞧,我这身打扮怎么样?有没有显得更加威猛、贵气一些?”
穆风一边说着,一边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色锦缎长袍。
要知道,这件衣裳,可是他三月底在郓州城耗费重金,请最好的绣娘、量身裁制的!
平时他都舍不得穿,一直就盼着能在见闺女的时候穿上它!
“大当家,您穿上这件衣裳,当真是威风凛凛,霸气侧漏……更增添了几分贵气呢!”
乔随彧尚未开口,身后马车内的柳如月便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笑容满面地夸赞道。
身着一袭淡紫色衣裙的女子,一颦一笑间尽显风姿绰约。
“所言极是……依在下拙见,大当家之风采,世间实难有人与之比拟。”
乔随彧放下书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附和着。
其身上所着,乃是一件质地轻薄的月白色长袍,温柔宁静之中,更添几分仙气飘飘。
不同于在寨中的粗布麻衣,此番三人的衣裳,皆是上等布料精绣而成。
听到乔随彧和柳如月的夸赞,穆风心情大好,笑容灿烂,装模作样地整理一下衣襟。
“嘿嘿……那就行!银子没白花!做老子的可不能让小子比下去了!”
“驾——”
话音未落,穆风策马离去,手中还握着一张京城府邸的舆图。
凝望着黑色身影渐行渐远,乔随彧面露忧色,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乔大哥……你怎么了?可是身子又觉着不舒服了?”柳如月问道。
虽说她的年岁,比这两个男人都稍微大些,但还是习惯尊称二人为兄。
“京中不同于郓州……”乔随彧修长的手指轻按额头,“穆兄易急躁,我怕他会冲动。”
“如月,你先回乔府歇息,我与穆兄一同去接孩子,稍后便回。”
言罢,乔随彧抬手示意,马夫立即驱车离开,直奔临安郡王府而去。
今儿天气较热,岁岁与棠棠不是在临安郡王府,便是在昭阳长公主府。
孩子们最惧暑热,午时将至,她们总不至于外出溜达……
此时的昭阳长公主府,穆岁安尚未与暗卫打上两个回合,便暂时休战。
只因蔺聿珩险些撞剑自残,昭阳长公主惊惶之下,无奈下令暗卫收手。
“穆岁安……”
太后竭力压制怒火,厉声道:“如今华英是秦王妃,你当众掌掴,又将她丢入池中……”
“如此行径,实乃过分至极!”
“今日乃是昭阳生辰之喜,哀家念及宴安的情面,暂且不与你计较……”
“你当面向华英致歉,方才你是如何掌掴她,便让她如数奉还,可否?”
太后自觉如此处置,已是对穆岁安格外开恩,绝无半点偏袒之意。
掌掴秦王妃?倘若换作他人,非但自身难保,恐怕还会连累整个家族。
“不可!”蔺聿珩断然否决。
“郑华英诅咒岳父在先,夫人才会稍作惩戒,这何错之有!”他一边挣扎一边辩驳。
然而,四名身手矫健的暗卫,将他牢牢围住,任他如何挣扎,亦是徒劳。
“夫君……你顾好自己就行!”穆岁安立在假山之上,闷声说了一句。
她随即看向太后,“我没错,是郑华英教训棠棠在先,又诅咒阿爹,本来就是该死!”
“我不仅要再打两巴掌,还要割了这狗东西的舌头……”
穆岁安话未说完,只见刚去更衣的郑华英,正乘坐软轿而来。
她的左脸颊高高肿起,其上鲜红的掌印清晰可见,白皙的脖颈,赫然出现暗红指印。
“皇祖母……”
郑华英甫一开口,发出之声仿若被烟熏数日的破锣,沙哑而粗粝。
“我并未诅咒……穆将军是功臣,我岂会如此……不懂规矩?”
“彼时我只是教导乔孺人规矩,绝未说出诅咒……之语……若有妄言,华英愿永入地狱。”
郑华英言辞切切,指天立誓,一副饱受委屈却不愿屈服之态。
“你放屁!”乔棠高声怒斥道。
“棠棠,别与狗东西废话!”穆岁安满脸桀骜,望向太后,“反正今个我死也不道歉!”
“放肆……”
“母后!”皇后上前打断其言。
她示意秦王与蔺聿珩闭嘴,继而向太后进言:“岁岁与棠棠……绝非是故意惹事之人!”
“此处虽僻静,但总有婢女与侍卫途经四周,不妨再寻人问上一问?”
无论如何,皇后不相信,穆岁安会无缘无故掌掴华英,还将其丢入池中。
若是华英当真说出——穆将军死于万箭穿心此等恶言,那穆岁安之举实乃情有可原。
常言道,骂人不辱父母,此乃为人子女者之逆鳞所在。
“姑母?”郑华英难以置信,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莫非连您也不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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