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工坊内,炉火熊熊,仿佛一座炽热的炼狱。巨大的熔炉口喷涌出汹涌的火焰,好似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火蛇,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空气,使得工坊内的温度急剧攀升,令人几近窒息。特制的坩埚中,铁水仿若沸腾的赤色星河,剧烈翻滚、涌动,刺目的光芒亮得让人难以直视,好似要将人的双眼灼伤。工坊里,锻造声震耳欲聋,每一次铁锤与烧得通红的铁块猛烈撞击,都溅起串串夺目的火星,宛如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工匠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交织其中,他们挽起衣袖,露出被炉火长期炙烤而黝黑发亮的臂膀,臂膀上肌肉虬结,彰显着力量与坚韧。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额头滚落,如断了线的珠子,可他们全然不顾,眼神中只有专注与执着,全身心沉浸在手中的劳作里。这诸多声响汇聚成一曲激昂奋进、热血沸腾的劳作之歌,在工坊内久久回荡。
曹参紧握着项御下达的军令,军令在他宽厚有力的手中已微微发皱,足见其对这份任务的高度重视。他目光缓缓扫过堆满图纸的案几,图纸上密密麻麻绘制着各种兵器的设计草图,线条错综复杂,犹如一张神秘莫测的迷宫图,每一条线都承载着革新武器的希望。曹参粗粝且布满老茧的手指重重叩击桌面,发出沉闷有力的声响,仿若沉闷的战鼓被骤然敲响,在工坊内来回激荡:“殿下急需的轻便火器与改良弓弩,咱们务必在短短半月内拿出令人拍案叫绝的成果!刘墨,你即刻带领一队经验丰富、手艺精湛的工匠,深入钻研复合弓的射程原理,竭尽全力找出提升射程的关键突破点;周勃,你去把现有的床弩仔仔细细拆解开来,一寸一寸、一丝一毫地研究,想方设法找出切实有效的减重办法!”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在场众人宣告,一场关乎生死存亡、不容有丝毫差错的战斗已然打响。
“大人,如今的火铳装填速度实在太过迟缓,即便采用纸壳弹,在实战中仍极有可能贻误战机。” 玄真蹲在工坊一角,双眼紧盯着工匠们组装火铳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眉头不自觉拧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此刻,他看着匠人小心翼翼地将火药与铅弹分两次填入铳膛,过程繁琐复杂且极为耗时,心中陡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昨日在木工坊看到的榫卯结构。榫卯相互契合,严丝合缝,仅靠精妙构造就能稳固连接,形成牢固整体。他不禁暗自思忖:若能巧妙将火药与弹头制作成一个紧密相连的整体,不就能大幅加快装填速度了吗?这个念头一旦在他脑海中生根,便如雨后疯长的野草,迅速蔓延开来,他内心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一想法付诸实践。
工坊外,天色渐渐暗沉,暮色仿若一层轻柔朦胧的纱幔,缓缓笼罩大地。玄真怀揣着满心的激动与期待,举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物件,一路小跑冲进曹参的营帐。他脚步急促,营帐门帘被带起一阵强劲劲风,呼呼作响,仿佛也在为他内心的急切呐喊助威。“大人请看!” 玄真难掩兴奋之情,双手微微颤抖着展开油纸,一枚前端稳稳嵌着锥形铅块的纸筒呈现在众人眼前。他一边展示,一边详细解释道:“先将火药小心翼翼压实成包,然后把一头裹住铅弹,再用坚韧无比的麻绳紧紧捆扎起来。如此这般,当燧石击发时,产生的火花会先引燃外层纸张,紧接着火药瞬间爆发出强大推力,凭借这股磅礴力量,定能将锥形弹头射得比以往更远!” 他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炽热的光芒,仿佛已亲眼看到这种新式弹药在战场上大显神威、所向披靡的壮观场景。
曹参伸出宽厚的大手,接过玄真手中的纸筒,捏在指尖反复端详、琢磨。营帐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闪烁跳跃,映照着他满是疑惑与思索的神情:“把原本的圆弹改成锥头?这…… 这想法确实新奇大胆,可真能在实际中行得通吗?”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毕竟这是前所未有的大胆尝试,谁也无法保证最终结果。就在这时,营帐门帘再次被猛地掀开,周勃大步流星走进来,怀里抱着半截缩小版的床弩。他满脸兴奋,大声喊道:“大人!我们依照您的吩咐,将弩臂换成了巴蜀进贡的青檀木,这木材质地异常坚韧且极为轻便。同时,又把绞盘的齿轮改细,经过反复测试,射程不仅未减,重量反倒轻了足足三成!可这火铳……” 话说到一半,他目光不经意间瞥见玄真手中的奇特物件,原本滔滔不绝的话语瞬间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满是惊讶与好奇,仿佛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神秘宝物。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不约而同闪过一丝坚定决然的光芒。当下,他们全然不顾天色已晚,连夜匆匆赶往校场。校场上,夜色深沉如墨,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关键试验悄然铺垫氛围。玄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不已的心情,小心翼翼将自制的 “子弹” 填入火铳,双手稳稳握住铳身,眯起眼睛,全神贯注瞄准百步外的草靶。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曹参和周勃屏气敛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玄真手中的火铳。随着 “砰” 的一声震耳欲聋、响彻夜空的闷响,锥形弹头如同一颗脱缰而出的流星,瞬间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众人定睛一看,那弹头竟比寻常铅弹多穿透了两层草席,草靶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周围草屑纷纷扬扬洒落,仿佛在为这一突破性成果欢呼。曹参见状,激动得胡须剧烈颤抖,声音颤抖地大喊道:“快!赶紧把这物件画成详细精确的图纸,马上召集工坊里所有铸匠,立刻投入研究制作!” 他的声音中充满惊喜与兴奋,仿佛已透过这小小的成果,看到胜利的曙光正穿透云层,缓缓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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