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朱漆大门在金素妍离去的背影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厚重的声响,仿佛在为一段小插曲画上句号。这时,范增拄着鸠杖,像个调皮的顽童,蹑手蹑脚又摇摇晃晃地凑到项羽身旁。他那浑浊的老眼此刻眯成两条细缝,狡黠之光在其间闪烁。咧着嘴,故意夸张地吧唧着嘴,白花花的胡子一翘一翘,活像一只眼巴巴盯着鱼却吃不到的馋猫。他怪声怪调地开口道:“陛下,您今儿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转了性子?那马韩公主,听闻生得那叫一个水灵,芙蓉面桃花腮,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肥羊羔,您咋就不咬上一口呢?”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舔了舔嘴唇,那模样,仿佛为项羽错过这般 “美味” 痛心疾首。
项羽一听,佯装怒目圆睁,板起脸来,提高音量道:“亚父,您这是老糊涂了?” 一边说着,一边挑眉,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身上那件玄色龙袍,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猛地掀起一阵呼呼作响的罡风,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卷入其中。紧接着,他身子前倾,压低声音,刻意模仿起虞姬平日里训诫时的腔调,惟妙惟肖地说道:“‘莫让女子困于宫墙,成了权谋的傀儡’,这话啊,可是皇后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都快能倒背如流咯!”
范增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哈” 地抚掌大笑起来,那笑声震耳欲聋,惊得宫殿梁上原本安静歇脚的燕子扑棱棱乱飞,好几根羽毛都簌簌掉落。他边笑边喘着粗气,手指着项羽,结结巴巴地说:“合着…… 合着陛下您这是惧内啊!这事儿可太有趣了,老臣这就跑去,告诉满朝文武,咱威风凛凛的西楚霸王,原来是个 ——” 话还没说完,项羽眼疾手快,一把拎住范增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往外拽,嘴里还大声嚷嚷着:“来人呐!快把亚父送回府去!记得,备上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堵住他这张闲不住的嘴!” 范增被拎着,还不老实,一边挣扎,一边还在喊:“陛下,老臣还没说完呢……” 可项羽压根不理会,径直把他 “扔” 给了赶来的侍卫。
待项羽迈进后宫,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他瞪大了眼睛。后花园里简直闹得像个炸开了锅的集市。芈心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稳稳当当地坐在凉亭里,那姿势活像个占山为王的寨主。身旁的吕须正一脸慈爱地给孩子们分发蜜饯,刚把一颗蜜饯递给项骁,这小子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举着木剑,风风火火地追着芈乐满院子跑,嘴里还喊着:“吃我一剑,看你往哪儿逃!” 芈乐也不甘示弱,一边灵活地左躲右闪,一边大叫:“就不,就不,你抓不到我!” 再看项婉和项慧这对小姐妹,正蹲在花丛边,你一把我一把地把花瓣往对方衣领里塞,笑得前俯后仰,头发上沾满了花瓣,活像两个花仙子。最小的项睿骑在项猛脖子上,手里举着那根滴着糖汁的糖葫芦,跟个小霸王似的,糖汁顺着竹签往下淌,全蹭在了项猛的后背上,项猛却浑然不觉,还在那傻呵呵地跟着跑。
“哟!稀客啊!” 项羽扯着嗓子,大笑着张开双臂,那声音仿佛平地炸响的一声惊雷,惊得正在池塘边专心喂鱼的项瑶光脚下一滑,差点整个人栽进池塘里。幸亏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池塘边的栏杆,才稳住身形,转过头,气鼓鼓地瞪了项羽一眼。项羽却像没事人似的,继续说道:“芈心你这小子,好家伙,都半年没进宫了,这一露面,倒好,直接把朕的花园搅和成马蜂窝啦!”
他这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呢,几道如利箭般带着丝丝寒气的目光 “嗖” 地一下射了过来。虞姬轻倚着紫藤花架,手中的团扇慢悠悠地轻轻摇晃,扇面上绣着的花鸟仿佛都跟着活了起来。她眉眼含笑,似笑非笑地瞧着项羽,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你又在这儿闹什么。” 乌兰娜公主晃着脑袋,耳朵上那对银铃般的耳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率先发难,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喊道:“陛下,您可太威风了!那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摆在眼前,您倒好,放着不要,反倒学起怜香惜玉那一套了!”
“就是就是!” 苏日娜公主立马附和,手里捏着绣帕,故意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使劲儿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抽抽搭搭地说:“想当初,陛下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寡人不懂情爱’,结果呢,和姐姐虞姬你侬我侬、琴瑟和鸣的,把我们都骗进宫来,这不是坑人嘛!” 说着,还佯装生气地跺了跺脚。
热依扎公主更直接,大大咧咧地叉着腰,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扯着嗓门嚷嚷道:“依我看呐,陛下您这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呢,说不定是想玩欲擒故纵那一招,拿下那马韩公主呢!” 这话一出口,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众妃子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调笑声惊得满园原本悠然自得游着的锦鲤 “哗啦” 一下,全都慌慌张张地潜入水底,躲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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