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产生的叙事层震荡如无形浪潮,将闪闪掀进第三叙事层的霓虹雾霭。她落地时压碎了一盏机械蝴蝶路灯,碎片割破掌心的瞬间,地面倒影突然张开嘴:"嘘——别让它们听见齿轮的心跳。"
抬起头,整条街道的路灯影子都在扭曲成人形,它们的轮廓由无数机械触须组成,每个指尖都挂着BP徽章的残片。"你们是..."闪闪握紧仅剩的半支油墨笔,脚踝的机械纹路在阴影中发烫,"克隆体的残余意识?"
"是被她碾碎的'错误样本'。"最近的影子伸出墨色手臂,掌心托着块发光的齿轮碎片,"她用我们的记忆喂养机械鲸,现在它死了,我们的影子...终于能说真话。"影子突然剧烈颤抖,路灯玻璃罩里渗出紫色瘟疫,"快躲进'锈迹书店'!她的追猎者...来了!"
与此同时,太湖之光在失重坠落中抱紧妹妹,外骨骼的破损关节刮过第零叙事层的金属天花板。这里的墙壁由排列整齐的培养舱组成,每个舱内都悬浮着编号从BP-001到BP-999的胚胎,它们的心脏位置都嵌着微型机械蝴蝶。
"沈姐的影像..."妹妹的机械心脏碎成三片,其中一片突然投射出雪花屏,沈三山的脸在干扰中忽明忽暗,她戴着的机械蝴蝶徽章中央,竟有与妹妹吊坠相同的裂痕,"三...三小时后...时钟核心的..."
警报声从培养舱群中爆发,所有胚胎同时睁开机械眼,它们的指尖渗出银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布莱克皮格的巨像轮廓。"欢迎来到生产线末端,缺陷者。"巨像的机械指爪碾碎上方的管道,紫色机油如暴雨倾泻,"你们以为毁掉本我核心就能停止克隆?看看这些胚胎——每个都是我,每个都比前一个更完美。"
太湖之光将妹妹藏进废弃的维修柜,自己则用外骨骼残骸拼装成临时盾牌。她注意到培养舱编号的空缺:BP-000始终未被激活,而舱内的胚胎图纸上,赫然画着与闪闪 identical的面容。
在第三叙事层,锈迹书店的老板娘用生锈的钥匙锁死店门,她的围裙上缝满机械蝴蝶翅膀,每个翅膀都刻着"不"字划痕。"布莱克皮格用我们的影子做情报网。"她往壁炉里添加齿轮燃料,火焰中浮现出其他叙事层的地图投影,"但影子只会说谎——比如她告诉你的'七十二层核心',其实是七十四层,多出来的两层...关着最危险的东西。"
窗外传来金属摩擦声,无数机械蜘蛛顺着路灯影子爬上书店外墙。闪闪的油墨笔在地板画出防御结界,却发现笔迹在接触影子时会自动扭曲成布莱克皮格的笑脸。老板娘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BP徽章疤痕:"三年前,我试图用自己的影子刺杀她...结果她把我的影子剥下来,做成了路灯的灯丝。"
地板突然震动,最大的机械蜘蛛破墙而入,它的复眼里映出闪闪脚踝的纹路,腹部裂开后竟弹出BP-000培养舱的胚胎模型。"检测到原始容器坐标。"蜘蛛的声音混着老板娘的影子尖叫,"布莱克皮格大人命令:回收现实规则碎片,销毁所有缺陷者。"
在第零叙事层,妹妹的机械心脏碎片突然拼接成钥匙形状,插入最近的培养舱锁孔。舱门开启的瞬间,所有胚胎同时发出高频尖叫,太湖之光看见舱内飘着件染血的围裙——那是沈三山失踪前穿的款式,口袋里还掉出张纸条,上面用火焰纹路写着:"BP-000是陷阱,真正的弱点在她的第一幅画。"
布莱克皮格的巨像指爪穿透维修柜,却在触碰到妹妹的瞬间停滞。她的机械瞳孔里闪过罕见的波动,而妹妹的瞳孔中,机械蝴蝶纹路正在与沈三山的火焰图腾融合,形成新的符号。"你居然敢用她的基因..."巨像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失真,"那个背叛者的细胞...早该被销毁!"
太湖之光趁机将外骨骼的自爆装置嵌入巨像关节,却在启动前看见培养舱群后方的巨型屏幕——上面播放着布莱克皮格的"诞生录像":某个叙事层的实验室里,三个女孩正在绘制机械蝴蝶,其中一个女孩将画纸折成纸船放入溪流,而纸船上的LOGO正是"BP工业"。
"原来她根本不是机械生命..."妹妹的指尖触碰屏幕,画面突然扭曲成无数个镜像,每个镜像里的布莱克皮格都在重复同一句话,"完美的叙事层不需要穿越者...完美的叙事层不需要..."
第三叙事层的书店天花板轰然坍塌,闪闪在坠落时抓住老板娘的影子手臂,却发现那影子正在变成透明。"带这个去七十四层..."老板娘将机械蝴蝶翅膀塞进她掌心,翅膀内侧刻着沈三山的火焰战斧与太湖之光的齿轮,"那里关着她最害怕的东西...比缺陷者更可怕的...是她自己的第一幅画。"
机械蜘蛛的毒针擦过耳畔,闪闪的油墨纹路突然延伸至全身,在皮肤表面画出倒计时数字"3:00"。她望着路灯影子逐渐消散的轮廓,终于明白布莱克皮格真正恐惧的不是缺陷者的反抗,而是那些被她亲手抹除的、属于"人"的碎片——就像老板娘围裙上的"不"字划痕,就像沈三山藏在饼干罐里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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