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输掉她娘子的工钱后,已经输红眼。看着赌桌上热火朝天的景象,周围都是些如痴如狂的赌客,林缚很不甘心。只差一点就能赢,只差一点点就能翻本。只要稍稍赢几把,自己都能连本带利的赢回来。于是他赖在桌上不肯下来。
“我还要赌。” 林缚喊道。
钱四海皱着眉头,内心很是厌恶。像他这种人,自己见多了。要不是看他老客人的份上,早都叫人将他轰出去了。
“你都已经没钱了,还赌什么?” 钱四海问道。
“你再借我点,过几天我娘子发工钱,马上还给你。” 林缚哀求道。
“又借?” 钱四海回头向伙计招呼道,“去把账本拿过来。”
“林缚,你自己看看这账本,一笔一划都是你签的,我可有作假?” 说着,钱四海就将记着林缚欠账的账本递了过去,全然不怕他撕毁抵赖。林缚接过账本,看着上面的欠账,共七千三百钱。浑然不知这是个什么概念。这是个什么概念?这是她娘子不吃不喝得做两年才能赚到这些钱。这些钱在南郊外可以买一套上好的院子。去奴隶市场可以买几个奴隶还有剩。可在他眼里,才七千三百钱。想当年林家辉煌时,自己随手一挥,哪次不是几千钱?一掷千金浑是胆,家无四壁不知贫。到目前为止,生活教他的,除了赌什么都没有。
“你对欠的这些钱可有异议?” 钱四海问道。
“没有。” 林缚看着账本摇头,都是自己签下的赌债。
“你欠的这些钱,我不跟你算驴打滚的利息,都够买你南郊外的院子了。你还要找我借,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觉得某钱四海的钱是大风吹来的,随便借?” 钱四海生气地说道。
“不不不、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我今天手气好,翻本就还你。” 林缚连忙说道。
钱四海只是摇头。“你若有钱便下注,没钱便趁我心情好,赶紧滚。”
可林缚并没有瞧人脸色,依然赖在那里纠缠不休。钱四海烦了,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心中想着:“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
“你真想借?” 钱四海问道。
林缚赶紧点头。
“想借也可以,拿你家房契来抵。之前欠账一笔购销,还另借你千钱。” 钱四海说道。
听到要拿房契抵押,林缚原本满怀期望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房契不在自己手上,一直是老娘保管,就是怕自己拿来赌。
“能不能换别的,只要我有都可以。房契不行,要了房契,便是要了家中老娘的命。而且房契不在我手上,实在没法给你。”
“没有房契还啰嗦什么,赶紧滚!” 钱四海骂道。
“还有,我还有个女儿,今年十三了。” 输红眼的赌徒,什么都能拿来赌。
“我一个开赌坊的,要你女儿做甚。要卖你自己去卖,别烦我。” 钱四海不耐烦地说道。
林缚还待说什么,便被两个伙计架着,轰了出去。离开赌坊,外面寒风扑面,瞬间让林缚清醒了些。可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林缚内心如猫抓一般。可惜在门外,脖子伸得再长,也看不到。转身往回走,又想到了林薇。那丫头平时跟自己也不亲,还笨手笨脚的。越想便越不对味,主意一旦打到自己女儿身上,便一发不可收拾。把她卖到迎春楼好吃好喝的,总比跟着自己忍饥挨饿强。这也算为她好吧。林缚这样劝说着自己,慢慢的也觉得自己有理。想着想着便想到钱,想到自己在赌桌上横扫四方的样子。于是又加快脚步,回家找老娘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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