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从开阳出发,打起徐州糜氏的旗号,浩浩荡荡,沿河南下。王丰周忠李狗子等人沿河相送,一直送出十里路,周晨才将他们叫停。“我此次南下,尚不知归期,开阳的重建就靠你们了。”
王丰等人抱拳行礼,眼中满是坚定。“无尘(掌柜)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重建开阳,绝不让开阳有失。”
周晨点点头,有心再嘱咐几句,可旁边曹媛一脸不耐烦。只好挥挥手告别。就此还引得曹媛吐槽‘磨磨唧唧的’。
商队继续前行,一路上旌旗招展。周晨骑在马上,心中思绪万千。此次南下,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不仅要为开阳寻找新的机遇和资源,还要为徐州糜氏拓展商业版图,可谓责任重大。然而这么大的重担,周晨却没带多少人,只按当初说的,带着凤天南和二十个伙计以及狗子从冀州带回来的一些货物。此次南下路途遥远,若带太多人和物,路途靡费巨大,以开阳当下的实力,根本消耗不起。有此一点,大部分商户都没带多少人。然而糜威的队伍却异常庞大,民夫伙计,总共不下千人。看着这么多人,这么多货,周晨有些疑惑,于是找道糜威问道:“此次南下,路途遥远,且咱们是去开辟商道的,公严为何带这么多人和物资?路途耗费,可是个巨大的数字。”
“哦,无尘多虑了,这些物资大部分是在东海、广陵就会处理完,并不会带到江东。伙计们也不会全部跟去江东。”
“哦,公严有数就好。”
糜威笑道:“还得多谢无尘提醒呢,说明无尘还是关心商队盈亏的。不像他们俩,只顾着看山看水,哪有关心过商队半分。”
“仲明与曹公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看看山水也是正常。何况公严能力超群,区区商队,何用得到他们关心。”
听了周晨一记马屁,糜威开心大笑。“无尘倒爱说笑。”
“我可没说笑,句句肺腑之言。”
糜威笑得更加灿烂,加上沿河风光无限,让人开怀。笑声回荡在河面,引得他人注目。周晨继续道:“如此庞大的商队,公严管理得如指臂使,足见能力超群。”
“也非我一人之功。伙计们用命,管理起来自然轻松。”
“那也需要人把队伍带好,伙计们才会如此用命。”
说到伙计身上,周晨又将心中疑惑一并抛出。“公严所带的伙计民夫,似乎都非常人。行止坐卧,皆有法度,身上气势,亦不同于常人。”
糜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无尘看出来了?这些伙计民夫,都经过军伍训练,又常年跟随商队走动,参与杀伐,身上气势自然不同。不然糜氏商队,何以能在徐州畅行无阻。糜氏根基虽大,但也经不起劫掠的。所以商队武力是一直有培养的。这才是纵横徐州的关键。”
对,这一点确实是关键。糜氏被陶谦倚重,一是糜氏富,有钱。二是糜氏强,有兵。说到底,就是实力。糜氏有谁也不敢小瞧的实力。糜氏商队这些伙计民夫,拿起刀便是兵,能战敢战,一般的山贼盗匪,根本不敢愵其锋。官面上又有糜氏这杆大旗,谁又会为了短暂的利益,去得罪一个实力强大的人。所以这才是糜氏纵横徐州,畅通无阻的关键。
虽然解开了人员气势的疑问,却仍有许多谜团困扰周晨。比如此次商队的人员配备,就是其一。按照一般情况,运送这些物资,是不需要这么多民夫的。至少可以减少三成运送人员。然而糜威却配了如此多民夫,显然有违常理的。商队是为赚钱,降低成本很重要,配这么多运送人员,很说不通。难道说是糜威体恤自己的伙计,多配些人员,让大家都轻松些。这样赶路轻松,还可以让伙计们保持战力?可路途要多花多少钱财?商人逐利,周晨不信天下有如此好心的老板,不想压榨自己的员工。
瞧着他的眼睛,猜不透也看不透,周晨索性不管,反正还在商队中,终有解开迷雾的那天。许是有更多物资要运回徐州也说不准呢?
商队沿河向南,越过即丘县,直奔东海郡。东海治郯县,太守苏观,乃陶谦的铁杆盟友。当商队抵达郯县,苏观热情款待,将陶应、糜威奉为座上宾。夜晚还亲自设宴招待。周晨跟着两位大佬,又趁了一顿席面。却没想到,席面上竟又遇到了名人。就是演义中,被诸葛村夫骂死的王朗。如今的王朗,仍在壮年,正是年富力强之际。代表东海王氏,出席太守的席面,自然也是客座高位。
这位经史大家,因为师服丧而弃官,不应孝廉之命,在东海隐没至今。世人对其行为大为赞誉,无不夸赞其高洁。今日在宴会之上相遇,倒勾起周晨好奇之心,不由多打量他几次。此人被演义黑得挺惨,现实相见,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见他在宾客之中,左右逢源。苏观在场,已难掩其光亮。苏观走后,更嘱咐其代为招呼宾客。王朗自然应下,而后开始在宴会之上更高调的表现。喝酒调笑,活跃气氛,俨然成为宴会之主。加之其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其他人提出的话题,他都可以接上,从不使话题掉地上,宴会进入另一个高潮。
众人气氛活络,连周晨、曹媛这等边角人物都被带动,开始参与到宴会之中。许是陶应、糜威见惯了如此场面,倒出奇冷静,只偶尔搭几句。之后王朗来到陶应、糜威身边,相邻而坐,热情招呼成为其重点照顾的对象。不断与他们攀谈。陶应他虽不识,初次见面,他却能相处得宛如旧识,一点也不让陶应尴尬。而糜威与他本是旧识,席间更是开怀畅谈,似乎还顺便达成了什么协议。可见王朗能力,非同一般。
周晨在一边默默观察,可见青史留名者,都不是简单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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