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威一走两天都没有回转,周晨有些担忧。询问九叔,却只得了糜威留给他的一封信,‘紧守营盘,勿要挂念’。再问,九叔也只摇头,这让周晨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十分难受,内心跟猫抓似的。想要差人去寻,又怕影响他的计划。只好在营地打转,偶尔进村子逛逛。经过两天相处,商队与村民秋毫无犯,村民们又得了糜威的钱,也开始放下戒心。进村闲逛,村长杨老头也会张罗着招待,村民们也会点头致意。倒是一份难得的宁静祥和。
然而这份宁静,在商队来不久也被打破。这日周晨在营中看书,突听得村中哀嚎惨叫连连。周晨连忙带着凤天南登上营边的小土包,向村中眺望。只见村中浓烟滚滚,村民四散奔逃,惨叫哀嚎。一群乱兵在村中劫掠,胡作非为。周晨看得气血上涌,怒气上头。拔腿便跑,要回营集结伙计,剿灭乱兵。周晨一回营,便命人擂鼓集结。伙计们听到动静,也早有准备。只是周晨想要带他们出营时,被凤天南拦住。“那些劫掠的乱兵,皆着甲配弓,显是之前遇到的广陵甲士。看着虽乱,却并不知他们底细。咱们就这三百多人,装备还远逊于敌,还是紧守营寨,不要出营浪战的好。”
“那就这么眼睁睁看他们劫掠?”周晨扫过凤天南,又看向已经集结的诸多伙计,尽皆沉默不语。显然都不愿拿自己的性命去救那些陌生的村民。“若有一天,你们所居的村子也招人劫掠,你们也希望路过的商队紧守营寨,坐视不理?”
这诛心之言,说得还有些热血的汉子开始蠢蠢欲动。队伍中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周晨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众人,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们虽为商队,奔波于途只为求财,但我们首先是人,有血有肉有良知的人!今日我们若对那些村民视而不见,他日我们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面对自己的良心?”
凤天南默然,周晨是主子,自己若一再阻拦,只怕会惹恼他,失去信任,只好退到一边。然而商队毕竟是糜氏的商队,虽已集结,却并没多少人听从周晨的号令。还欲再鼓动伙计们,跟随自己出营,却被一声‘且慢’打断。
这时九叔分开众人,上前一步道:“诸位莫要冲动,战场上的事并非仅凭一腔热血就能解决。都是娘生爹养的,谁的命不是命?上次少主说广陵甲士有五百多人,可眼下进村的才多少,二十人有么?说不定他们就是在引诱咱们出营。营寨外面我们一无所知,若贸然出营,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到那时,我们又能为谁去伸张正义?又怎么对得起入城的少主?所以诸位伙计各自准备御敌,咱们严守营寨即可,不许出营浪战。”
九叔的反对,让原本还激愤的伙计们都冷静下来,再没人吵嚷着要随周晨出营。周晨冷哼一声:“九叔所言固然有理,但若是人人都因畏惧而退缩,这世间还有何公道可言?那些甲士劫掠无辜百姓,咱们就应该替天行道,消灭他们。你们这么多人既然不敢出营,我便只带自己的护卫。”
说罢,周晨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营帐,穿戴好披挂,拿好武器,便见护卫们早已在帐外等候,一个个神色坚毅。周晨目光扫过他们,沉声道:“兄弟们,外面那些甲士正在为非作歹,我们虽人少,但也不能坐视不管。今日,你们便随我一同出营,去会会那些乱兵,为百姓讨回公道。”护卫们齐声应道:“愿随主公死战!”
周晨带着护卫们来到营寨门口,九叔站在一旁,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们。周晨瞥了一眼九叔,没有说话,径直带着人走出营寨。九叔却在身后叫住他们,命人送出几张强弓。“这几张弓你们收下,也算我们对村民略尽些绵薄之力。”
周晨额首,命人收下那几张弓,而后带着护卫,向村子冲去。
劫掠仍在继续,百姓的哭喊声刺痛着周晨的心。他握紧了手中的刀柄,不断加快脚步。
那些乱兵似乎并未察觉到周晨等人的到来,依旧在肆无忌惮地抢夺财物,驱赶百姓。看着他们的恶行,周晨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直到他们距离不足百米,乱兵们才有所察觉,慌张的怪叫着‘敌袭、敌袭’。然后周晨并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一声大喝‘兄弟们,随某冲!’,带着护卫们加快脚步,直扑乱兵。
乱兵们起初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当即便被砍翻几个,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呜——”角声响起,乱兵们放弃村民,迅速集结,而后列成阵势向周晨这方压过来。看着泰山压顶般的阵势,周晨暗道不妙,己方无甲无盾,又没有长枪,也没练过什么阵法,正面应刚,定被碾成齑粉,只好叫护卫们迅速分散,持弓游斗。
好在九叔送了几张硬弓,护卫们边退边射,没什么准头,偶尔射中也被乱兵的圆盾挡掉,几乎没什么伤害。成阵的乱兵,宛如壮汉。弓箭骚扰,只如苍蝇在耳边飞一般,造不成伤害却让人烦。于是有乱兵退出阵型,持弓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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