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不出糜威所料,便有刺史府教令直接送到驿站,将周晨罢官夺职。
周晨接过那纸教令,只觉手中纸张似有千钧之重,心也似坠入了冰窖。他呆立原地,望着教令上那一行行冰冷的字迹,久久回不过神来。满心的不甘与愤懑交织,没想到自己如此就被免职了。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不够。倘若自己麾下有三千铁甲,借陶谦十个胆子,他又怎敢下这样的命令?或者自己留在开阳,没来彭城,也许罢免的教令也不会这么快送过来。
事已至此,周晨纵有万般无奈,也只能无奈接受。他强打起精神,拱手别过使者,转身对着护卫们说道:“如今我已被罢官夺职,将离开徐州,你们不必再保护我,都各自回去吧!”
看着周晨的下场,护卫与村民都各自不忍。是周晨让他们吃上了饱饭,过上了安定的生活。现在周晨莫名其妙就被罢官夺职,这些护卫与村民一时也难以接受。尤其周晨让他们各自回转时,离他而去时,更有一种背叛的感觉。众护卫纷纷单膝跪地,抬头看着周晨,目光坚定地说道:“大人,自我们跟随您以来,您待我们关怀备至,从不克扣军饷,也不打骂士卒。您是我们跟过最好的官,我们愿追随您左右,不离不弃。”
同行的村民见护卫们如此,相互看了一眼,后撤了一步,和他们站远了些。毕竟他们才下山,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的生活,有了自己的田地。自然不能脑子一热,又跟着他到处流浪。即便自己得到的这些,与他脱不开关系,也不想因他,又放弃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
周晨看着这些护卫,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村民们拱手道:“那诸位兄弟你们便先回莲花村吧!我和他们再交代一番。”
村民们点头应下,转身回去收拾东西,一盏茶的功夫,便走出了驿站。看向来送别的周晨,有些不舍与愧疚,却依然踏上了回归之路。
周晨回头,看向身边的五个护卫说道:“诸位兄弟愿意跟着我,这份情谊,我周晨铭记于心。虽然前途渺茫,但你们放心,开阳我们一定还会会去的。”
护卫们听闻,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纷纷握拳回应:“大人,我们信您!无论走到哪里,都愿随您披荆斩棘。”
收拾好行装,周晨一行也离开驿站。官道之旁,陶应带着随从,骑在马上。见道周晨一行过来,立即打马迎上去。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弥漫,陶应在周晨面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他的目光扫过周晨略显憔悴的面容和那身不再彰显官职的素朴衣衫,神色复杂。
“无尘,” 陶应开口,见面就解释道:“此番情况,实非我愿,只是官场风云变幻,诸多事情皆由不得我。”
周晨抬眸,目光平静地看着陶应,拱手道:“陶公子,许久不见,这是特意来送我?有些愧不敢当了。”
听着这平静疏离的话语,陶应神色有些暗淡,旋即恢复如常,与周晨拉近了距离道:“无尘,无论事情如何发展,我们依然是朋友,昨日我并不知晓你在门外求见。”
周晨后退一步,拉开些距离,对他昨日的不见并不在意,只淡漠的说道:“我一介布衣,不敢高攀陶公子。如今我迎风臭三里,咱们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免得污了陶公子的英名。”
听着周晨这般疏离又略带自嘲的话语,陶应心中一紧,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愧疚,也有无奈。他再度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无尘,你我相识一场,只因此事,就生分至此?将你夺职罢官,并非我意,父亲那里也压力重重。所以才让你暂时离开,其实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若让你强行留在开阳,只会遭受更多的针对和算计。无尘当理解我们的苦心。”
“呵呵,理解你们,谁来理解我呢?是不是接下来要让我顾全大局?去他妈的大局,” 周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陶应看着周晨,眼中满是不忍,“无尘,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父亲的心意,我…… 实在无能为力。” 他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周晨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陶公子,我不怪你。官场之事,身不由己。只怪我实力弱,只能任人摆布。” 他望向远方,眼里满是惆怅。
这时,护卫队长陈平走上前来,在周晨耳边低声说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周晨点头,看向陶应,拱手道:“陶公子,就此别过。望你日后一切顺遂。”
陶应却连忙拦住,将一匹马牵到周晨面前,马上还放满了行囊,又将缰绳塞到周晨手中,说道:“无尘要离开,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一点薄礼,希望你收下。也希望此事不要影响你我之间的情谊。”
周晨看着手中的缰绳,以及马背上满满的行囊,心中有些感动。对于昨日的避而不见也开始释怀,于是朝陶应点点头,抱拳说道:“仲明的心意,我心领了。就此别过。若他日有缘,咱们再把酒言欢。”
听到他又称自己仲明,陶应脸上漏出一抹微笑,拱手说道:“无尘,一路保重!” 而后陶应翻身上马,与随从们一同勒马转身,朝着彭城方向缓缓离去。
而周晨牵着马,对护卫们说道:“兄弟们,我们出发!” 说罢,一行人迎着前路,毅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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