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墨,寒风如刀,卷起细小的沙粒,刮过“鹰爪”小队队员们的脸庞,带来针刺般的痛感。
队伍在沙丘间快步前行,靴子踩在松软的沙地上,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夜视仪的绿色光芒映照着他们疲惫的脸庞。
担架上的飞行员和副驾驶员呼吸微弱,血迹浸透了帆布担架,散发出浓重的铁锈味,担架的木柄在队员手中磨得发烫。
医务兵不时停下,检查他们的脉搏,手指颤抖,急救包里的绷带已用尽,只剩一小瓶碘酒和两支吗啡针。
队长走在最前,M4卡宾枪紧握在手,刀疤脸上的血迹凝固成暗红色,额头的汗水混着沙尘淌下,模糊了视线。
他的耳朵捕捉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履带声和引擎轰鸣,低沉而致命,如同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
联盟的部队如猎犬般沿着“鹰爪”小队留下的痕迹追来。担架的拖痕、零星的血迹、杂乱的靴印和一块被撕下的急救绷带在沙地上清晰可见,像一条无法抹去的箭头,指向东北方向的废弃采油站,距离坠机地点约10公里。
队长卡彭特知道,联盟的热成像仪能在夜间从两公里外锁定他们的热源,步兵战车的30毫米自动炮能在几秒内将他们撕成碎片。
时间是他们唯一的筹码,而这筹码正在以秒为单位流逝。每迈出一步,他的脑海都在计算:带着伤员,队伍的行进速度不足5公里每小时,而联盟的装甲车能以40公里的时速碾过沙地。
他们必须在敌人追上之前抵达采油站,找到掩护,尝试修复通讯设备,呼叫支援。
队伍行进到一处低洼的沙丘群,地形复杂,沙丘高低错落,夹杂着几块风化的岩石和枯死的骆驼刺灌木。
卡彭特举起拳头,示意全队停下,队员们迅速蹲下,背靠沙丘,喘着粗气,汗水混着沙尘在脸上凝成泥泞。
他蹲下身,用匕首在沙地上划出简易的地图,刀尖在沙中划出粗糙的线条,标出坠机地点、采油站和可能的追兵路线。
队员们围拢过来,呼吸沉重,战术背心上的弹匣和手雷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卡彭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低沉而果断,带着一丝沙哑:“弟兄们,联盟的装甲车最多20分钟就会追上。我们带着飞行员哈珀和副驾驶,速度太慢,逃不到采油站就会被他们碾碎。”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语气如铁,“必须有人留下来垫后,拖住他们,为我们争取时间。”
队员们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每个人都知道,留下意味着几乎必死无疑——面对联盟的坦克和战车,单兵武器如同螳臂当车。
他们的目光在彼此间游移,带着敬佩、恐惧和不舍。24岁的爆破专家麦克,低头盯着沙地上的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M4的握把,C4爆破包压得他肩膀酸痛。
他的脑海中闪过俄亥俄老家的画面:母亲在厨房里烤苹果派,香气弥漫;父亲在车库里擦拭猎枪,哼着老乡村歌曲;妹妹在后院荡秋千,笑声清脆如铃。
这些记忆温暖而遥远,如今却像刀子般刺痛他的心。他咬紧牙关,喉咙干涩如砂纸,低声呢喃:“该死……我还没活够……”
但他知道,作为爆破专家,他的C4和地雷是拖延敌人的最佳武器。他无法逃避这份责任。
狙击手雷耶斯,30岁的墨西哥裔,蹲在沙丘后,手指轻抚狙击步枪的枪托,调整瞄准镜的刻度。
他的眼神平静,棕色皮肤上沾满沙尘,但内心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想起1989年巴拿马战场的夜晚,战友的尸体堆在街头,鲜血染红了运河边的石板。
他想起妻子玛丽亚的最后一封信,信纸上还有她淡淡的香水味,叮嘱他一定要活着回去。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低声祈祷:“主啊,赐我勇气……”
他的信仰是他的支柱,但面对死亡的阴影,他的手指仍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知道,他的狙击步枪是小队唯一的远程火力,能在混乱中打乱敌人的节奏。
卡彭特看向麦克和雷耶斯,目光如刀,语气不容置疑:“麦克,雷耶斯,你们留下。麦克,用C4和地雷布置陷阱,优先炸他们的坦克和战车,瘫痪他们的机动性。雷耶斯,找制高点,优先狙杀指挥官和机枪手,扰乱他们的队形。”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罕见的不舍,“我知道这可能是单程票,但你们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拖住他们,我们才能把哈珀和副驾驶送到采油站,呼叫支援。”
他停下,喉咙哽咽了一下,低声道,“你们是‘鹰爪’的脊梁。”
麦克挤出一丝苦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恐惧:“上尉,你欠我一瓶杰克丹尼,顶级的。”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拍了拍背上的C4爆破包,沉重的炸药让他背部肌肉酸痛,但他强迫自己挺直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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