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道:“起来吧。”
褪衣脱帽、洁面洗手、喝茶暖身,皇帝伸手将泽彦从奶妈手里接了过来,只一个劲儿逗着孩子玩,不说别话。
这态度,可把曹琴默下个够呛,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刚才还好好的,罕见扶她起身,这会儿突然又不理她的缘故,一时间战战兢兢起来,心里原有的那点子因皇帝接连两天都来了启祥宫而飘飘然的欢喜劲儿,也顿时消散无踪。
少刻,皇帝瞥了一眼,这才道:“世兰的事你不准在掺和,若不然,温宜也保不住你。”
闻言,曹琴默的心跳声恍若震雷,轰隆隆骇人至极。
“是,臣妾明白了,谢皇上开恩。”
曹琴默忙出前跪下,慌得声音都变了调。
看曹琴默是真受了教训,皇帝这才满意道:“起来吧。”
“是。”
曹琴默提心吊胆地坐回炕上,看着对面正哄孩子说话的皇帝仍心有余悸,同时也反应了过来,甄嬛昨天暗示她弄死年世兰的险恶用心。
怪道甄嬛自己不上,只一个劲儿的推着她,原来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思及自己这两天的心动,跃跃欲试,曹琴默立时惊出一个哆嗦。
好在,好在她还有温宜,若不然,这一回可真就要完了。
曹琴默后怕地望着泽彦,心中满是感激。
靠在皇帝怀里的泽彦将俩人的举动看在眼里,见曹琴默醒悟了过来,不禁扬了扬唇角。
“阿玛,你会讲故事吗?”
皇帝好奇问:“怎么了?”
泽彦道:“我想要听阿玛讲故事,讲阿玛小时候的故事。”
皇帝原还想着就着《三字经》《论语》之类,随便抽出个诸如“孟母三迁”、“孔融让梨”、“ 博施济众”的典故来讲讲,却不想泽彦想听的竟是他过往。
一旁的曹琴默听罢,唬得又要起来请罪,皇帝直接摆手免了,看着腿上的小人,问:“为什么想听阿玛小时候的故事?”
泽彦憧憬地望着皇帝,道:“我想变成像阿玛这样厉害的人。”
实际是想从皇帝身上划份关注力和时间过来,只有皇帝参与了她的成长,并在她身上投入了心血,她以后才有好日子过。
不然再想以往一样,一月就见四五回,像是逗弄小猫小狗一样心情好了玩玩,其他吃喝拉撒睡全交给曹琴默和保姆,皇帝对她能有啥感情。
之所以温宜比淑和得到的疼爱更多,不就是因为温宜的养母年世兰经常拿温宜争宠,曹琴默也会经常带着温宜在皇帝跟前刷存在感吗?
后头曹琴默被害死了,温宜到了齐月宾身边,天天被拘束在端庆殿,同皇帝相处的时间呈断崖式降低,等到满六岁搬去公主所后,琐事又由皇后和齐月宾、以及奶嬷嬷打理,没有生母养母帮着在皇帝跟前刷存在感,可不是越发在皇帝心里没了踪影,恍若销声匿迹了般吗?
同样是养母,瞧瞧人家敬妃冯若昭是怎么做的,隔三差五就带着胧月在皇帝跟前晃,皇帝能不记着吗?
可别说什么人胧月是甄嬛的孩子,所以皇帝才疼爱,泽彦就不信甄嬛刚出宫那阵,皇帝不会将对甄嬛的不满迁怒到胧月身上。
思及此,泽彦抬手轻轻拽了拽皇帝的胡子,“讲故事嘛,好不好?”
看皇帝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曹琴默心里虽舒坦,但面上还是要虎着脸说:“温宜,快放手,不能揪阿玛胡子。”
皇帝乐了,回道:“诶,无事,别说她。”
说着,笑眯眯地动了动大腿,将泽彦颠动起来,身子则往后仰,“你这小妮子,胆子还挺大,竟敢揪我的胡子。”
泽彦乐呵呵地探身过去又扯了扯,哈哈大笑起来,“好玩。”
对于孩子,皇帝向来耐心十足,对于女儿的动作倒也不闹,心中反而还很愉快,只觉自家孩子调皮的模样真真是可爱娇憨,惹人疼爱。
“好,那阿玛给你讲讲阿玛读书时候的事情吧。”
“好。”
夜里,皇帝躺在床里侧,看着曹琴默放下床幔,缓缓躺下,盖上被子,问:“你身边伺候的人都几岁了?”
虽不解皇帝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但曹琴默还是想了想,道:“音袖、音芷、音萍、音希她们四个都是康熙六十一年到臣妾身边伺候的,如今大的二十三,小的十九。还有两个丫头是前段时间内务府分过来的,一个十四,一个十三。”
皇帝不悦的皱起眉头,“朕前两年不是说了吗?二十五岁出宫与女子来说太晚了,会耽误她们婚嫁,最好是入宫伺候五年左右就放她们归家,你怎么将她们留到这个岁数?”
曹琴默一噎,没想到皇帝会提起这一茬,立时就要起身请罪,不过刚一动身,就被皇帝给摁了回去,只得躺着道:“请皇上恕罪,是臣妾疏忽了。”
话虽这样说,但心里却又一万句不平不忿要吐,他爹的皇后华妃菀嫔她们都留着呢,干啥只说她。
床榻上俩人离得极近,皇帝自是将曹琴默的不忿之色给受在了眼里,心中不由暗叹后宫这些女人只知道要留着得用的人在身边,却不知宫女也是爹妈生的,都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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