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蹲下来,手指抚过那些抓痕。他突然注意到笼子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半片猫指甲,根部还带着血丝。
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光束斜斜地照向墙角。那里靠着一根高尔夫球杆,握柄上缠着防滑胶带。沈砚认识这根球杆,是去年他生日时林晚意送的,握柄上还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
雨又下大了。水珠砸在阁楼的天窗上,声音大得像是有人在用力拍打玻璃。沈砚捡起手电筒,关掉开关。黑暗中,他静静地站了很久,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清笼子模糊的轮廓。
离开时,他把白布重新盖了回去,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什么。
回到主楼时,林晚意正在客厅里看电影。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放着一部黑白老片,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她窝在沙发里,手里端着红酒,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阁楼好玩吗?"
沈砚站在玄关处换鞋,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我明天要去杭州。"他突然说,"那个宋代官窑的鉴定会。"
林晚意晃了晃酒杯,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暗红的痕迹。"我知道,"她笑着说,"机票我都帮你订好了。"她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闪着恶作剧般的光,"经济舱。"
沈砚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他的衣服还在滴水,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深色的脚印。
"对了,"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追来,"杭州的酒店我也订好了。"她停顿了一下,"单人间。"
沈砚的脚步没有停。他知道这又是她的一个游戏——看他会不会为了换个舒适的房间而求她。但这次他不会陪她玩了。
浴室里,热水冲在身上很久才让他停止发抖。镜子被水汽模糊,沈砚伸手擦了一下,镜中的男人眼睛通红,像是刚哭过。但他知道自己没有。
擦干身体时,他发现手腕内侧有几道细小的伤痕,是刚才在阁楼不小心被笼子边缘划的。伤口很浅,渗出的血珠已经凝固。沈砚盯着那些伤痕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林晚意手腕上那两道结痂的抓痕。
他穿上睡衣,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相框。照片里,Lucky正蜷在他膝盖上睡觉,阳光透过窗帘在它橘色的毛发上镀了一层金边。沈砚不记得什么时候拍过这张照片。
相框背面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林晚意熟悉的字迹:「怀念吗?」
沈砚把相框倒扣在床头柜上,关灯躺下。黑暗中,他听见房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香水味飘进来。林晚意赤着脚走到床边,床垫因为她的重量微微下陷。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猫临死前会躲起来。"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我找了好久才在阁楼找到它。"
沈砚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林晚意等了一会儿,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装睡的样子真可爱。"
她的长发扫过他的脖子,痒得像是什么小虫在爬。沈砚继续保持均匀的呼吸,直到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和轻轻的关门声。
窗外,雨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沈砚睁开眼睛,盯着那道月光看了很久。然后他起身,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早已收拾好的背包,又回到床上躺下。
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梦里有一只橘猫在对他叫,声音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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