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看了四周一眼,确实如谢毓所言,太过拥挤混乱了,随后便低头垂眸,看向被谢毓握着的那只手。
谢毓以为慕烟被周围的人吓到了,缓缓拉着慕烟上了马车,拿起桌案上的紫纱壶,为慕烟倒了杯热茶,放在慕烟手边处,“喝口热茶暖暖。”
随后,谢毓重新拿起一个白玉冰魄杯,给自己添了一杯热水,见那两孩子拘谨的坐在角落,心中无奈轻叹,随即取出两个新的黑釉杯填满热水。
“过来喝口热茶压压惊。”谢毓将黑釉杯缓缓推到距离他们最近的桌角边,抬手示意他们喝茶。
两人缓缓拿起杯子,见水中的热茶与之前的似有不同,便试探的轻抿一口,两人惊讶的不由微微睁大了瞳孔,心中暗想,好甜的花茶,不知哥哥有没有喝过这么甜的花茶。
谢毓见他们二人应是应是喜欢的,便将花茶壶放到他们面前。
“多喝点儿。”
“谢谢哥哥。”两人异口同声的对谢毓道谢。
小女孩见大哥哥的茶似乎与他们的不同,便试探的看了谢毓一眼,见他一副温柔的笑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她便大胆了些,站起身重新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花茶推到慕烟手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神情。
“哟,倒是学会借花献佛了。”谢毓见此不由打趣的看着慕烟。
慕烟轻瞥了那杯子一眼,眼中似有淡淡的不耐,随即便将杯子推到谢毓手边,“多谢你,不过我喝不惯。”
“我是觉得这茶甚甜,想到大哥哥这一生太苦,就想让大哥哥喝点甜的。”小女孩着急的看着慕烟。
“我苦?”慕烟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说她苦的,面上维持着温柔浅笑,心中颇觉可笑,嘴角虽是笑着,但眼神中透露着冷眸与不屑。
谢毓也不由惊了,这孩子语出惊人啊,随即便倚靠在椅子上,转头观察慕烟的脸色,只见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似笑非笑的神情,不过多了一份不屑置辩。
“是妹妹说错了话。”哥哥见此忙上前帮腔。
这些大户人家最是忌讳有人议论他们的是非,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但也无法容忍外人来评判他们的出身。
“既然你觉得妹妹言行有失,那不妨,你来说说,就刚刚在马车上所说的。”慕烟也随之倚靠在身后椅背的软垫上,微微扬起下颚,一副上位者的压迫感随之而来,示意他接着说。
哥哥见此顿时有些胆怯了,妹妹见哥哥紧张,忙上前拉着哥哥的手。
谢毓随手拿起桌上的点心,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热闹。
“人活一世,大哥哥既然与你兄长皆是出生在大户人家,他有的为何你不能有,不能因为你体弱,便将你边缘化抹杀,你难道不想去为自己争一次吗?”小男孩想起了曾在一本闲书上看到的一句话,觉得与大哥哥家中情况也可适用在一处。
谢毓听后顿时噎住了,震惊的与慕烟对视一眼,心中暗暗想到,此话怎就那般熟悉?慕烟书房似乎就有许多这种画本子。
这孩子是将慕烟也带入到画本子的情节当中了?
慕烟也颇觉此话熟悉,好像挺多话本上都是这般写的。
马车内的四人,两人尴尬的苦笑,一人害羞的垂头,一人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兄长,气氛莫名。
“多谢你的开导,我还是想余生安稳。”慕烟听后不由想到了她与慕嘉树之间的关系,好似就是这般吧。
谢毓见慕烟已然累了,便也放下糕点,示意他们兄妹二人也歇息会,免得扰慕烟休息。
四人都闭上眼思索今日发生的事情,慕烟在复盘,谢毓在帮着慕烟想其中的细节,兄妹二人在想兄长何时归家。
半炷香后,马车缓缓停下来,慕烟瞬间睁开眸子,刚好撞进谢毓的眼中,两人对视一眼后,就朝那两个小孩看去,慕烟看了半晌后,就拿起那花茶杯子放于鼻间轻嗅。
果不其然,谢毓这个黑心肝的,给人下了药。
“我知道,你说报官不过是为了哄骗他们的,当时的情景人多密杂,你不想让他们闹出事,所以想把他们骗走,所以我趁此帮你一把。”谢毓屈腰站起身,随即半跪在那两个孩子手边,抬起他们的手腕为他们把脉。
“没事,昏迷半日就可转醒。”谢毓缓缓填了一句。
“既然他们兄长已经死了,他们又毫无用处,杀了便是。”慕烟随手将杯子丢在桌案上。
“他们的兄长在银杏楼遇害,而他们兄长又恰巧是寒门学子,皇帝定会命大理寺与刑部一同审理此案,官府定会严查,也定会通知亲属,若是他们也死了,此案就留下来蹊跷,日后若因此等细节引出银杏楼学子身死之案,也得不偿失。”谢毓已然猜到,王斌定会被推出来,定为此次寒门受害案的“真凶”。
“好办,他们二人皆出现在银杏楼附近,定然会有人目睹,找出那人,就说这两个孩子被王家的侍卫带走了,将尸体丢在乱葬岗就是,这不就是王家一贯的作风。”刑部是她的人,她想怎么结案,都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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