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的霉味还黏在鼻腔里,林小跳已经攥着锁链站了起来。
她衣襟里的小纸条被体温焐得发烫,那是霍无赖最后留给她的线索——可现在传送门刚闭合,秦太师的分身就带着婚书残页跑了,哪能等?
"追。"她把锁链在指尖绕了两圈,血珠顺着胳膊滴在青石板上,"老霍头说霍家的魂没怕过谁,我林小跳也没怕过。"
陆九霄刚要劝她先包扎伤口,就见花无缺已经抄起戏班的朱漆妆匣,阿青拍了拍傀儡的木头肩膀,那傀儡竟"咔嗒"转动脖子,用仅剩三根手指的手给他姐递了块破布——显然是方才补胳膊时剩下的边角料。
"林姑娘这是要学那《西游记》里的孙猴子,钻妖怪肚子里闹?"霍无赖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可等她转头,只看见手心里那点星光忽明忽暗,"祖宗我可提醒你啊,这传送门邪性得很,保不准进去就是个......"
"少废话。"林小跳把破布往胳膊上一缠,对着传送门残留的紫电纹路踹了脚青石板,"你当年敢偷霍家祠堂的镇妖铃去换糖葫芦,我追个邪门传送门怎么了?
这波我必赢。"
话音未落,她当先踏进那团还在嗡鸣的紫色光雾里。
身后传来陆九霄的低咒,花无缺的轻笑,阿青的傀儡"吱呀"的机械声——再睁眼时,众人已站在一片黑暗里。
这黑暗不是普通的黑。
林小跳的瞳孔过了半天才适应,这才发现四周的"墙壁"根本不是石头,而是无数半透明的人皮叠在一起,血管里流淌着青紫色的光,像极了被剥下来晾在风里的葡萄皮。
空气里飘着腐木混着铁锈的腥气,她吸了半口就忍不住咳嗽,突然被人从背后揽住腰往旁边一带——花无缺的戏服广袖扫过她方才站的位置,地面"刺啦"裂开道缝,爬出条蛇身人面的怪物。
"林姑娘走路不看道的?"陆九霄的剑已经出鞘,剑尖挑飞那怪物的脑袋,可断口处又"滋滋"长出新的头颅,"这地方......像是用活物祭出来的空间。"
"秦太师的密室。"阿青的傀儡突然开口,声音是阿青的童音混着机械杂音,"这里的怨气,和我在霍家老宅闻到的一样。"
话音刚落,整面"人皮墙"突然剧烈震颤。
那些半透明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堆积如山的骸骨——每具骸骨的头顶都钉着根青铜钉,钉帽上刻着"秦"字。
最中央的骸骨堆突然凸起,一个足有两丈高的身影缓缓站起。
那哪是"人"?
林小跳攥紧锁链的手沁出冷汗。
那东西上半身是腐烂的人皮,能看见下面白森森的肋骨;下半身却是无数条蛇尾纠缠,蛇信子扫过地面时,青石都被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它的脸更可怕,左边是秦太师那张阴鸷的老脸,右边却裂成个黑洞,能看见里面翻涌的黑雾——正是之前被打散的分身,此刻正往本体里钻。
"你们倒是比我想的更能折腾。"它的声音像两块锈铁互相刮擦,左边的嘴说话时,右边的黑洞里就漏出尖啸,"不过......"它举起手里的婚书残页,那纸在黑雾里泛着幽蓝,"等我用这东西唤醒千年怨魂,整个永宁朝都得给我陪葬。"
"老东西口气倒大。"霍无赖的星光突然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虽然比之前淡了许多,左手腕的刺青却亮得刺眼——那是霍家世代相传的镇邪纹,"当年你师父被我师父揍得爬不起来,怎么着,徒弟还想翻天?"
"祖宗你别硬撑!"林小跳眼尖看见霍无赖的星光正簌簌往下掉,急得要冲过去,却被花无缺拽住后领。
戏子指尖的鬼纹爬到她后颈,凉得她打了个哆嗦:"急什么?
我给你看着呢。"
"林姑娘退后!"陆九霄的剑已经裹上青色罡气,朝着秦太师本体的蛇尾劈去。
可那剑刚碰到蛇鳞,就"咔"地断成两截——不是被砍断,而是被腐蚀了。
陆九霄瞪圆眼睛:"这是......妖毒?"
"小捕头,你那凡铁可伤不了它。"霍无赖咬着牙,刺青上的光几乎要灼伤林小跳的眼睛,"用锁链!
我给你输点霍家阳气!"
林小跳没多问,锁链"唰"地甩出,末端的青铜铃铛被霍无赖的星光一激,"叮铃铃"响得穿云裂石。
秦太师本体的蛇尾突然蜷缩,左边的人脸露出痛苦神情:"霍家的破铃铛!
当年就是这东西坏我好事......"
"那是你学艺不精!"霍无赖骂完这句,星光"噗"地散了一半,林小跳感觉锁链突然沉了三倍,可缠住蛇尾的力道却更紧了。
她咬着牙往回拽,锁链在蛇鳞上擦出火星——这哪是在打架,分明是在和座小山较劲。
"姐,傀儡说它的命门在右边黑洞!"阿青突然喊。
那傀儡不知何时爬到了骸骨堆顶,正用木手指着秦太师右边的黑洞,"那里面有团绿火,像......像当年霍家祠堂被烧时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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