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青云山门前已挤满修士。
林轩站在人群边缘，掌心摩挲着那块刻有"死"字的木牌。昨夜的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白术的尸体、女孩的哭声、执法长老的怒吼......
"哥，低头。"
苏婉儿指尖蘸着药膏，轻轻抹过他脖颈处的伪装鳞片。昨夜紧急处理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半妖特征必须维持——青云门既然开始清洗，真正的半妖反而最安全。
小狐狸蹲在林轩肩头，尾巴不安地扫过他耳垂："废物，你心跳太快了。"
"闭嘴。"
林轩捏住那撮毛茸茸的尾巴尖，目光扫过人群。
三百余名参试者泾渭分明地分成三列。最右侧"生门"队列衣着华贵，多是世家子弟；中间"休门"多为散修；而左侧"死门"......
十余人衣衫褴褛，脖颈挂着象征罪徒的铁环。
"半妖、魔修后裔、罪族。"
苏婉儿声音压得极低："青云门用死门淘汰‘杂质’，三百年来无人通过。"
她突然噤声。
山门处传来钟鸣，九名白衣长老踏雾而来。为首者袖口金纹翻滚，正是昨夜现身的执法长老——莫怀山的晶化尸体还躺在他们昨夜藏身的山洞。
"规则很简单。"
执法长老袖袍一挥，三道青铜巨门拔地而起。生门雕祥云，休门刻古松，而死门......
门环是两具蜷缩的骷髅。
"三关测根骨、悟性、道心。"他指尖青光一闪，"死门参试者，加测‘生存’。"
哄笑声中，林轩握紧木牌。
小狐狸突然炸毛："小心！"
破空声袭来！
林轩侧身，一枚透骨钉擦过脸颊，深深钉入身后石柱。钉尾缠着张符纸，正嗤嗤冒着绿烟。
"反应不错嘛，畜生。"
锦衣少年把玩着另一枚透骨钉，胸前玉坠刻着"南宫"二字。他身后站着五六个跟班，正不怀好意地打量苏婉儿。
"南宫家的小少爷。"
苏婉儿指尖银针若隐若现："专喜欢把半妖做成活标本。"
少年挑眉："药王谷的余孽也配......"
"肃静！"
执法长老一声厉喝，南宫少爷立刻噤声。但林轩分明看见，那老东西袖中飞出一缕青光，悄无声息地没入自己木牌。
木牌上的"死"字，突然渗出血色。
"现在，入试！"
生门队列
锦衣少年们谈笑着踏入祥云门。门内传来仙乐，隐约可见灵泉飞瀑。
休门队列
散修们警惕地步入古松门。雾气中浮现藏书阁虚影，有人惊呼"是功法传承！"
死门队列
林轩刚跨过门槛，腐臭味扑面而来。
黑暗中有东西在蠕动。
"砰！"
青铜门在背后重重闭合，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刹那，他看见十几双幽绿的眼睛。
"是腐骨豺。"
苏婉儿的声音在颤抖："三阶群居妖兽，喜食......活人内脏。"
第一声惨叫响起时，林轩的剑已经出鞘。
腐骨豺（雄）
体长七尺，皮毛溃烂处露出森森白骨。犬齿滴落腐毒，利爪能撕开低阶护体灵气。
第一击
豺群首领扑向最弱的罪族少女。
裁星剑后发先至！
"嗤——"
剑锋划过豺腹，黑血喷溅。本该开膛破肚的一击，却只在皮毛上留下浅痕。
"毛皮淬过毒！"
苏婉儿甩出三根银针，精准命中豺目。妖兽哀嚎打滚，伤口竟瞬间愈合。
小狐狸窜上树梢："废物！用逆脉诀震碎内脏！"
林轩闭眼。
经脉中灵力逆冲，剧痛让视野一片血红。当他再睁眼时，裁星剑已缠上血色纹路。
"唰！"
朴实无华的一记横斩。
豺首飞起，身躯却还保持着扑击姿态。直到落地，才从内部炸成血雾。
"吼——"
剩余腐骨豺集体狂化！
混战
七头豺狼同时扑来。
林轩旋身挥剑，斩断最先袭来的利爪。第二头趁机咬向他咽喉，却被突然出现的药囊砸中鼻尖——
"爆。"
苏婉儿掐诀。
"轰！"
刺鼻的粉末炸开，三头豺狼疯狂抓挠自己的眼睛。另外两头转向她，却被地面突然窜起的藤蔓缠住后腿。
"还有两头呢？"
苏婉儿刚回头，就看见林轩被扑倒。
最大的那头腐骨豺咬住他左肩，利齿离颈动脉只有半寸。
"林轩！"
她甩出的银针被豺尾扫落。
千钧一发之际，林轩做了个疯狂的动作——
他主动把右手塞进豺口！
"咔嚓！"
骨骼碎裂声令人牙酸。
豺狼得意地昂头，却没发现林轩嘴角的冷笑。
逆天珠在胸腔发烫。
"吞够了吗？"
他猛地攥拳！
"嘭！"
妖兽从内部炸开，碎肉糊了远处南宫少爷一脸——不知何时，生门与死门竟在雾中交汇。
"你......"
南宫少爷抹了把脸，突然尖叫："执法长老！死门妖兽跑出来了！"
浓雾深处，传来一声轻笑。
"这就是......你们选的‘道’？"
雾散
林轩单膝跪地，右臂软软垂着。
幸存的五名死门试炼者瘫坐在地，其中两人已经精神失常。而生门队列......
三十余人衣冠整齐，连发丝都没乱。
执法长老的目光扫过林轩血肉模糊的右手，在逆天珠位置停留片刻。
"第一关，测根骨。"
他抬手，九根青铜柱破土而出："把手放上去。"
南宫少爷率先上前。
青铜柱亮起耀眼的青光，柱身浮现"甲等"二字。人群爆发欢呼，几个长老甚至露出笑容。
轮到林轩时，执法长老突然掐诀。
青铜柱上的符文悄然变化。
"半妖也配测根骨？"
南宫少爷嗤笑："怕是连丁等都......"
林轩把手按了上去。
"咔！"
青铜柱......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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