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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玉珏突然发烫。
苏婉儿低头，发现上面的天机阁徽记正在融化，像蜡一样渗入她的皮肤。
细微的刺痛感顺着经脉游走，最终汇聚在右眼。
"嘶——"
她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视野里多了些东西——
剑冢废墟中，数十柄残剑悬浮起来，剑尖全部指向青铜碑。
"这是......"
"守墓人权限。"
林轩的声音有些哑，"老乞丐留给你的。"
他伸手想扶她起来，却在抬臂的瞬间僵住。
一缕白发从额前垂落。
不是那种沧桑的灰白，而是冰雪般的纯白，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刺目。
苏婉儿瞳孔骤缩：
"你的头发......"
林轩自己似乎没察觉，直到更多的白发簌簌落下。
他抓起一绺看了看，嘴角扯出苦笑："剑魄的代价。"
青铜碑突然震动！
碑文"镜狱"二字裂开缝隙，露出下方盘旋向下的阶梯。
每一级台阶都是青铜铸造，边缘刻满细密的符文。
"要下去吗？"苏婉儿握紧玉珏。
林轩没有立即回答。
他盯着阶梯深处，右眼的金光微微闪烁："有东西上来了。"
话音刚落，第一级台阶上的符文突然熄灭！
接着是第二级、第三级......仿佛有无形的脚步正在上行。
熄灭的符文后渗出黑雾，在空中凝结成细丝。
苏婉儿本能地后退半步。
那些黑丝......和她在林轩意识海里看到的锁链一模一样。
"退后。"
林轩横跨一步挡在她前面。
斩轮回剑的虚影在掌心浮现，但比之前暗淡许多。
黑丝突然加速！
它们像活物般扑来，却在距离林轩三尺处骤然转向——
全部刺向苏婉儿！
"小心！"
林轩挥剑斩断大部分，仍有几根擦过苏婉儿手臂。
鲜血涌出的瞬间，玉珏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
残剑齐鸣！
悬浮的数十柄残剑组成剑阵，将黑丝绞得粉碎。
苏婉儿右眼灼痛，看到每柄剑上都连着细不可见的金线——
全部系在她的玉珏上。
"原来如此......"
她突然明白老乞丐的用意。
林轩闷哼一声，白发又多了几缕。
斩轮回剑的虚影闪烁不定，似乎随时会消散。
"你不能再用剑魄了。"
苏婉儿拽住他衣袖，"让我来。"
玉珏在手，她感觉与残剑建立了某种联系。
心念一动，三柄断剑立刻飞至身前，组成三角屏障。
阶梯深处的黑暗蠕动起来。
更多的黑丝涌出，这次它们不再攻击，而是彼此缠绕，逐渐形成人形轮廓。
"守墓人......"
黑影发出沙哑的声音："叛徒......"
苏婉儿还来不及反应，残剑已经自动出击！
剑光如网，将黑影笼罩其中。
但这次黑丝没有溃散，反而顺着剑身反向侵蚀。
"它在学习。"林轩突然说。
他的白发已经蔓延到耳际，皮肤下的金纹时隐时现：
"用天机阁的招式。"
最前面那柄残剑突然变黑，"咔"的一声断成两截。
苏婉儿额头见汗。
她能感觉到玉珏与每柄剑的联系正在被逐个切断。
更糟的是，右眼的金光又开始暗淡。
"换我。"
林轩按住她肩膀。
他掌心的温度低得吓人，但斩轮回剑的虚影重新凝实：
"剑魄还能撑一击。"
黑影似乎察觉到危险，突然散开又重组，这次变成了老乞丐的模样。
"看看你们......"
它用老乞丐的声音叹息。
"一个快被剑魄吸干，一个药灵体透支......"
林轩的剑没有半分迟疑。
斩轮回剑刺入黑影胸口，金光如洪水般奔涌！
黑影尖叫着溃散，但林轩也单膝跪地，大口喘息。
白发如雪，已垂至肩头。
"走......"
他撑着剑想站起来，膝盖却砸在青铜台阶上。
胸口的剑印暗淡得几乎看不见，皮肤下的金纹也在消退。
苏婉儿扶住他，发现他的体温低得像具尸体。
"来不及了。"
阶梯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上行，每一步都让台阶震颤。
苏婉儿突然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她扯开衣领，将玉珏按在锁骨下方——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金色印记，形状与玉珏完美契合。
"你做什么？！"林轩厉喝。
"天机阁的药灵体......"
苏婉儿疼得声音发颤，"从来不只是容器。"
玉珏融入血肉。
她右眼的金光暴涨，映亮了整个阶梯！
残剑全部飞回，在她身后组成巨大的光轮。
锁链声停了。
黑暗中睁开一只眼睛。
真正的镜魔本体。
"原来是你......"
它的声音震得台阶开裂。
"叶清璃藏起来的'钥匙'......"
苏婉儿没听懂，但她没时间思考了。
金光形成洪流，冲向阶梯深处！
镜魔的眼睛闭上又睁开，射出青铜色的光束——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整个空间凝固了。
苏婉儿看到林轩的白发定格在飞扬的瞬间。
看到自己的金光如慢动作般推进。
甚至看到镜魔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然后世界恢复运转。
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飞，重重摔在废墟边缘。
苏婉儿右眼流血，视线模糊成一片血红。
朦胧中，她看到阶梯完好无损。
但镜魔的眼睛消失了。
"结......结束了？"
她哑声问。
林轩没有回答。
他的白发已经长到腰际，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血色，苍白如纸。
只有胸口剑印还在微弱跳动，证明他还活着。
青铜碑上，"镜狱"二字旁边，缓缓浮现新的刻痕：
【青丝化雪时，轮回将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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