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这话刚问完,戚修凛并未当即表态,也给了屏风后的女子一个期盼。
谁知,戚修凛依旧不疾不徐,“母亲若是真想留她在身边,又不想让她嫁给外男,那便办个认亲仪式,将她认作干女儿,做我的妹妹,在后宅另辟出个院子做绮莹与新郎婿的婚房。”
戚夫人一惊。
“什么?”
他起身缓缓朝着母亲一拜,“便是纳个上门女婿也不是不可,待来日,绮莹有了子嗣,儿子也会一视同仁,将其视作亲外甥,为其筹谋出路。”
这话简直令人不敢置信,可在戚修凛看来,又很是有道理。
既全了恩师的心愿,又满足了母亲的想法,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苏绮莹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那双眸子,噙满了泪水。
“母亲,儿子还有要事,徐侧氏还在侯府,这便要去接她,儿子先走了。”说完,他便从容地离开了慈念堂。
戚夫人叹口气,倒没想过,宗权会待那徐侧氏这般的情深义重,竟也不愿意纳新妇。
这样并不是个好兆头。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他肖似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感情真挚。
苏绮莹魂不守舍的出来,跪在了戚夫人面前,叩首道,“是绮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也不该让夫人操心,那就按照兄长说的,将绮莹嫁出去吧,便是往后只要能远远看上兄长一眼,绮莹也无憾了。”
她抬头,满脸泪痕,哭得情难自已。
戚夫人心中怜惜,感念当初苏大人也曾在边关帮助过宗权。
且那时节,白水崖之后,宗权重伤卧床也都是绮莹在身边照顾。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戚夫人拍着她手背,这便让苏绮莹愈发的难过。
……
漪澜院内。
徐灵君盯着满手的针眼子,气得将线筐推翻在地。
“贱婢出什么风头,她这么闲,怎不给我做几双鞋履,跑去讨好婆母和太夫人,还给世子也做了鞋袜。”她身为侯府的嫡出千金,何时做过这种粗使活。
那针这么细,每次都精准地扎在她指头上。
痛得要死!
孟嬷嬷便将东西捡起来,拿给下人去做,“您何必生气,只管让人做好了,再拿给世子就好,世子和老夫人又分不出到底是谁做的。”
“我只是气不过,如今世子便是踏进我这漪澜院,也只待一会就走,我如今的身子倒是好了不少,应该能怀孕了。”
她也想,跟世子做对恩爱夫妻。
门外,进来个小丫鬟,在孟嬷嬷身边低语几句。
孟嬷嬷挥手让她退出去,“老夫人有意让苏姑娘入世子的房,做个侧夫人。”
徐灵君一愣,盯着自己指头上的血洞,又气又无处发泄。
“老夫人真是糊涂了,一个无权无势,父亲不过是个过气的封疆大吏,怎么有资格嫁入国公府!”她原本还想拉拢那苏绮莹,而苏绮莹也表现得对她客气有礼。
原来,都在算计着侧夫人的位置。
若说是徐卿欢也就罢了。
苏绮莹算是个什么东西,她也配!
徐灵君来回踱步,“这事儿不能让她成了,不然依婆母对她的疼爱,这后宅哪里还有我这个大夫人的地位。”
“大夫人不必担心,世子未必就会答应,毕竟世子待您还是有几分情意的。”孟嬷嬷如此说。
倒宽了徐灵君的心。
“去磨墨,我要给母亲写封信。”
……
卿欢回了侯府,同长辈们问安之后,便去竹翠院与母亲说话。
“你如今与世子感情如何,平日里,婆母待你呢?”罗氏比较担心这个女儿在国公府被欺负。
卿欢专捡好话说,“世子待我很好,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罗氏又满脸单担忧,从那房中取出几本书,递给她,“这是母亲特意让人找来的,你要想在国公府站稳脚跟,还是要有个孩子傍身。”
卿欢与她不一样,当初她是不得大夫人喜,才被赶去儋州。
若是欢儿能生下个男丁,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这种事,急不得。”她看了眼书册,有些脸红。
正说着话,鸾儿过来,说是大公子来了。
徐知序得知盘盘回来,连身上的官袍都未脱下,便赶了过来。
卿欢起身相迎,“兄长。”
徐知序微微一笑,目光在她面上转了圈,如今的盘盘,比之数月前气色越发的好,想必戚修凛是当真待她好。
他这心中是该高兴,却升起一股淡淡的酸涩,像是藏着的一颗明珠忽然被外人发现,纳入囊中。
“前些日子,你每日都要去景和宫,那十三公主可有为难你?”他苦于没有机会见她,这事就一直压在心底。
卿欢微笑,“并无,一切都好。”
看来兄长还不知十三和七皇子被贬为庶民的事。
晚膳,卿欢自然是不会留在府上用,但沈氏却邀她去四牌楼新开的成衣铺子,去买几件时兴的秋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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