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雾气漫过锁骨时,我数着水面漂浮的冰魄蝶尸体。七十六片残翼在月光下泛着磷光,像撒了一把淬毒的星子。雪重子将玉杵递到我唇边,霜色睫毛挂着冰晶:"含住,能镇痛。"
"大人不如直接告诉昭熙,"我故意让温热的呼吸呵化他指尖薄霜,"这寒玉杵是不是从宫二先生书房顺来的?"
潭水突然翻涌成漩涡。
无数冰锥从水底刺出,堪堪停在我心口半寸。雪重子白发无风自动,发梢凝出细小的六棱冰花:"姑娘可知,昨日宫门死了三十六只信鸽?"
我掬起一捧浸着蝶尸的水:"因为它们啄食了角宫梧桐树的浆果?"指尖轻轻一捻,藏在指缝的蛊虫卵悄无声息沉入潭底,"还是说...撞见了不该看的秘密?"
冰面突然映出扭曲倒影。
本该在徵宫试药的宫远徵,此刻正倒挂在寒潭古松上。少年玄衣下摆浸在水里,金丝绣的毒草纹路吸饱了寒气,每道褶皱都凝着霜。他指尖银铃轻晃,惊起潭边栖息的寒鸦。
"偷师都偷到后山了?"他甩下缠着朱砂蛊的银链,毒虫感应到我的气息突然暴起,"哥哥让我给你带句话——"
银链突然绷直。
雪重子抬手凝出冰盾的刹那,我潜入水底抓住宫远徵的脚踝。少年跌进寒潭时,发间银铃缠上我的腰链。我们在浮冰间沉沉浮浮,他腕间朱砂蛊印撞见我后背重生的刺青,竟发出烙铁淬火般的嘶鸣。
"放手!"宫远徵耳尖滴血似的红,"你后背的伤...在吞吃我的蛊虫?"
我将他按在潭边青石上,指尖划过他突突跳动的颈脉:"徵公子没发现吗?每次蛊毒发作,你这里..."染着丹蔻的指甲刺入皮肤半毫,"都会浮现凤凰花的纹路。"
雪重子的玉杵突然插入我们之间。
"两位可听过阴阳蛊?"他划破掌心将血滴入寒潭,水面顿时显现诡谲图腾,"雄蛊噬主,雌蛊食心,原是苗疆情人蛊的变种。"冰刃般的目光刺向我,"但姑娘种下的,是拿自己当容器的母蛊王。"
宫远徵猛地扣住我手腕。
少年指尖暴起的青筋像毒藤缠绕:"所以你让我种朱砂蛊,其实是在用我的身体养蛊王?"他突然扯开我半边衣襟,暴露出尚未成型的山茶刺青,"这根本不是烫伤!是无锋的千机蛊在重塑刺青!"
寒潭突然结冰。
我望着冰层下自己破碎的倒影,忽然笑出声。发间金步摇坠入冰缝,惊起蛰伏的蛊虫。成千上万只血红色蛊王破冰而出,在月下织就一张流动的网。
"徵公子现在扯我衣裳的模样..."我抚上他掐着我脖颈的手,"倒像极了话本里强抢民女的恶霸。"
雪重子的冰锥抵住宫远徵后心时,我趁机将蛊王渡入他唇间。少年瞳孔漫上血雾,朱砂蛊印突然爆开妖艳的赤莲。当第一片花瓣纹路爬上他锁骨,我贴着他滚烫的耳垂呢喃:"感觉到了吗?你的每滴血都在呼唤我。"
爆炸声就是从这时响起的。
西南角腾起的火光染红半边天穹,正是女客院落方向。我故意踉跄着扑向宫远徵,将蛊虫卵塞进他蹀躞带暗格。少年本能地揽住我的腰,毒镖却已抵住我心口:"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徵公子不妨猜猜..."我蘸着他颈间血珠,在冰面画下无锋密令符号,"此刻燃烧的,究竟是上官姑娘的锦被,还是云姑娘的妆奁?"
雪重子突然挥袖震碎冰面。
在坠入寒潭的瞬间,我看见他白发间缠着半片焦黑信笺——那是我昨夜用凤凰花瓣仿制的宫门布防图。此刻它本该在火中化为灰烬,除非...有人提前调换了真正的图纸。
水流灌入耳鼻时,我放任宫远徵将我拖向潭底。朱砂蛊在深水中发出赤色幽光,映出石壁上古老的图腾。当少年因缺氧松开桎梏,我咬破舌尖将蛊王渡入他口中。鲜血交融的刹那,他心口赤莲突然绽放,与我后背成型的山茶刺青产生共鸣。
"抓住你了..."我凝视他渐渐失焦的瞳孔,"我的共犯。"
浮出水面时,宫尚角的刀尖正滴着血。他脚下躺着三具无锋刺客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带霜花的毒镖。当他的目光扫过我凌乱的衣襟,我突然将宫远徵推进他怀里:"角公子可要看好令弟,他方才差点把我当解药吃了。"
雪重子从潭中捞起那半片信笺时,冰晶正顺着我的裙裾向上攀爬。我装作惊慌失措地后退,任由蛊虫将真正的布防图蚀刻在冰层之下。当宫尚角用披风裹住我时,我靠在他肩头对雪重子做口型:多谢大人相助。
回女客院落的路上,我在宫远徵掌心写下七个字:丑时三刻,药庐见。少年甩开我的手,却把带着咬痕的银铃塞进我袖中。更声响起时,我摸到铃铛内侧新刻的印记——是并蒂赤莲缠绕着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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