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仙的指尖抠进琴台,桃木骨节崩出裂痕。她望着铜镜中赤练的面皮一寸寸剥落,忽然癫狂大笑:“你既给了我这张脸,凭什么收回去!”
赤练蜷在血泊中,蛇尾鳞片簌簌脱落,露出焦黑的皮肉。雄黄毒渗入经脉,他却仰头望向檐角悬着的青铜铃——三十年前,杏仙还是垂髫稚童,踮脚为他系上这铃铛防蛇。
“你早知我要杀你……”
他呕出带鳞片的黑血,“那碗雄黄酒,我喝得心甘情愿。”
林疏月攥着焦尾琴残片退到久宣夜身侧。琴腹夹层掉出半幅泛黄画轴,窥心术刺破墨迹——
古战场焦土上,玄豹将军一剑贯穿蛇妖心脏。濒死的赤练化作少女模样,正是杏仙前世容颜。
“原来如此。”她指尖发颤,“你寻她转世,不是报恩,是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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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仙夺过画轴撕得粉碎。碎纸纷飞中,赤练突然暴起,蛇尾缠住她脖颈:“你以为换了副皮囊,就能逃过宿命?”
桃木骨架在绞杀中迸裂,杏仙却咧嘴笑开,喉间钻出赤练蛇信:“我吞了他的妖丹……如今我才是赤练!”
久宣夜挥剑斩断蛇尾,剑气掀翻青瓦。赤练撞上佛龛,金身弥勒轰然炸裂,露出藏在其中的青铜镜——镜面映出杏仙前世:
她跪在玄豹将军马前,匕首刺入赤练心口:“用你的妖丹,换我夫君加官晋爵。”
“不……这不是我!”杏仙捂着脸尖叫,桃木指节插进眼眶。赤练挣扎着爬向焦尾琴,断弦突然绷直,将杏仙拽入镜中。
林疏月扑过去拽住她手腕,金血顺着交握处渗入镜面。前世画面如潮水倒灌——
赤练在刑场叼走女婴,用妖血喂养成人。他等了她三世,每一世都看着她为权欲弑亲杀友,如同宿命轮回。
“为什么……”杏仙的瞳孔开始涣散,“为什么选我?”
赤练抚上她扭曲的面庞,眼神温柔如初见时:“因你第一世递药的手,第三世喂的毒,都让我觉得……活着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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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黄毒已侵至心脉。赤练将焦尾琴推向林疏月:“血契在商弦。”
久宣夜斩断琴弦的刹那,杏仙在镜中灰飞烟灭。赤练的蛇尾化作尘埃,唯剩半枚青铜铃铛坠地。林疏月弯腰去拾,却被久宣夜扣住手腕:“别碰,沾了因果。”
他剑尖挑起铃铛,玄豹妖火将其焚成青烟。烟尘中浮出段记忆——
少年赤练蜷在捕蛇笼里,杏仙前世举着草药贴近:“别怕,我带你回家。”
林疏月忽然落泪。她不懂这泪为谁而流,或许是赤练千年执念,又或是杏仙生生世世逃不脱的贪。久宣夜收剑入鞘时,指尖擦过她湿润的眼角:“妖若动情,比人更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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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那夜,广平城落了今冬第一场雪。
林疏月抱着酒坛翻进久宣夜暂居的废塔,见他正擦拭剑柄裂痕。玄豹妖纹在月光下淡了许多,像快要融化的雪。
“赤练的铃铛里封着一缕魂。”她拍开泥封,“是杏仙第一世的善念。”
久宣夜仰头饮尽辛辣酒液,喉结滚动:“你想渡她?”
“想渡你。”林疏月忽然凑近,酒气混着并蒂莲香萦绕他鼻尖,“每次斩妖后,你都会多道妖纹——它们在蚕食你的寿数,对不对?”
酒坛跌碎在砖缝间。久宣夜反手将她压在积灰的经幡上,眼底金芒暴起:“窥心术用多了,会遭反噬。”
她抚上他心口妖纹,指尖顺着纹路游走:“比如这样?”
塔外风雪骤急。久宣夜忽然埋首在她颈窝,獠牙擦过动脉:“林疏月,你赌我不敢动情。”
她攥紧他散落的发丝:“我赌你不舍。”
经幡垂落,掩住纠缠的身影。子时更鼓响时,久宣夜披衣起身,将昏睡的林疏月裹进大氅。她腕间红绳缠着他的发丝,在雪色中泛着妖异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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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法恩寺住持送来焦尾琴残骸。
琴身夹层藏着封信,墨迹被血渍晕开:“若遇持红绳女子,将此物交予她。”
林疏月展开信笺,赤练的字迹如蛇行——
“当年玄豹将军剖我妖丹时,你就在帐外看着。这一世,我总算伤到你了。”
雪粒敲打窗棂,她望向檐下拭剑的久宣夜。玄豹妖纹缠上他执剑的手,像挣不开的宿命,也像缠住春藤的枯枝。
系统提示音幽幽响起:[第四案完结,宿主记忆恢复度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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