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废弃的石灰窑里,沈默轩用枯枝在地面画出麦穗图案——这是与老周约定的安全信号。窑顶的破瓦缝漏下月光,照见墙角堆着的三筐核桃,外壳用槐树皮汁染成深褐色,却在裂缝处露出金黄的果仁——那是空间产出的灵泉核桃,比普通核桃大出一圈,果仁饱满得几乎要溢出壳缝。
“沈小哥,久等了。”老周的声音从窑外传来,伴随两声猫头鹰叫。沈默轩吹灭油灯,只见老周的中山装内袋鼓鼓囊囊,手电筒的光在窑内扫过,最终落在墙角的陶罐上。
沈秀兰揭开陶盖,灵泉蜂蜜的甜香混着槐叶的苦扑面而来,在封闭的窑洞里形成独特的气息。月光下,蜂蜜表面泛着细碎的金斑,却被她提前用野漆树汁调成暗黄色,乍看与普通野蜂蜜无异:“周老板,后山岩缝里的野蜂子采的蜜,半年才收这一坛。”
老周用竹筷挑起丝缕,蜂蜜拉丝足有三尺长,在月光下竟隐隐透出麦穗状的光影——那是空间灵泉的自然印记,却被沈家称为“山神爷的赐福”。他舔了舔筷尖,眼睛一亮:“好蜜!比县供销社的椴树蜜还稠三分。”
沈默轩适时地咳嗽,指向陶罐边缘的蜂巢碎片:“周老板看见没?这蜂子的巢,都筑在山神符旁边,”他压低声音,“上个月张老汉喝了半勺,多年的老寒腿竟能走路了,这事连公社卫生院都惊动了。”
老周的手指在中山装内袋摩挲,那里装着十支盘尼西林,玻璃管碰撞发出细碎的响:“沈小哥,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这蜜,治浮肿病是不是奇效?”他忽然掏出个小瓶,里面装着县医院的生理盐水,“我婆娘在县医药公司,听张大夫说,您的‘神泉蜜’让三个浮肿病人起死回生。”
沈秀兰立刻接口,从怀里掏出片金斑银杏叶——当然,金斑是用槐叶汁染的:“周老板说笑了,咱这蜜,也就是比糖水稠点,”她指向窑洞深处,“您看那筐核桃,后山的野核桃,蜂子采了核桃花,蜜里自然带点药味。”
老周的目光在核桃筐上停留,看见每颗核桃的纹路都与沈家鸡窝的木牌相似,终于不再追问:“十支盘尼西林,换您这一坛蜜,如何?”他忽然提高声音,“另外,县招待所的刘大厨还要三坛,说要给省城来的领导尝鲜。”
沈默轩心里一紧,面上却笑道:“周老板这是要让咱后山的蜂子绝种啊?”他指向陶罐,“一坛蜜,够换二十支,您看这蜜——”他用竹筷挑起蜂蜜,金斑在月光下一闪而逝,“连筷子都能黏住,普通蜂子可采不来。”
老周沉吟片刻,从内袋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支抗生素,玻璃瓶上的英文标签被刮去,换成了公社卫生院的红印章:“沈小哥果然爽快,”他忽然凑近,“听说您家还有‘会飞的野鸡’下的蛋,能不能——”
“周老板,”沈默轩截断他的话,指尖在陶罐上敲了三下,“咱有约在先:不问货从哪来,不透露交易人,不碰政治票据。”他指向核桃筐,“这些野核桃,您带两筐走,就说‘后山的山核桃,治咳嗽比甘草片强’。”
更深露重时,沈家三兄妹在空间里清点抗生素,沈默诚用空间松木制作药盒,夹层里垫着浸过灵泉水的艾草:“小轩,老周的抗生素,瓶盖上有县医药公司的钢印,”他撸起袖子,露出新刻的麦穗纹,“我在木材厂看见过,和公社卫生院的一样。”
沈秀兰正在给蜂蜜坛重新封泥,金斑蜂蜜被普通野蜜覆盖在最上层:“我在蜜坛底部刻了暗记,周字加麦穗,”她望向空间深处,那里的蜂箱正发出轻微的嗡鸣,“小轩,空间的蜜蜂最近在黑土上筑巢,蜂巢的纹路和玉佩一模一样。”
沈默轩点头,翻开从老陈那里换的《蜜蜂养殖手册》,目光落在“蜂王浆”章节:“二姐,咱把灵泉蜂蜜分成三等:一等换西药,二等送干部,三等混普通蜜喂牲口,每等都做不同标记。”他指向药盒,“哥,你在县木材厂放话,说‘沈家的核桃蜜,连县革委会主任都托人求’,传到老周耳朵里,比合同还管用。”
三日后,老周的货车再次进山,车斗里的化肥袋夹层中,藏着沈家的三坛蜂蜜,坛口的封泥印着与县医药公司相同的麦穗纹。沈默轩看着货车消失在山路上,忽然听见玉佩轻响,麦穗纹在掌心发烫,想起《农正秘典》的“蜂篇”:“蜂聚神泉,蜜生金斑,藏蜜于苦,救人于暗。”
“小轩,”沈明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辫子上沾着粉笔灰,“我在学校说,后山的蜜蜂是‘毛主席派来的小卫兵’,专给穷孩子送甜水,”她举起片染成金色的槐叶,“孩子们都信了,说要给山神爷画奖状。”
沈默轩笑了,摸着小妹的头:“做得好,明天带几个孩子去土地庙,让他们看见‘蜜蜂在山神符上采蜜’,这奖状啊,比盘尼西林还金贵。”
深夜,老周的货车在县城卸货,县医院的张大夫亲自验货,手电筒的光扫过蜂蜜坛口的麦穗纹:“老周,这就是沈家的‘神泉蜜’?”
老周点头,压低声音:“张大夫,您看这蜜,拉丝三尺不断,”他忽然指向坛底的暗记,“周字加麦穗,独此一家。”
张大夫用竹筷蘸蜜,舌尖触到那抹若有若无的清甜,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正是这味道让濒死的浮肿病人奇迹般好转。他望向窗外的星空,知道有些秘密,就像这坛底的暗记,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五更天,沈默轩蹲在空间的蜂箱前,看着金斑蜜蜂在黑土上飞舞,蜂巢的六边形巢房里,每滴蜂蜜都带着极浅的麦穗纹。他知道,这场以物易物的交易,不过是沈家与时代的又一次周旋。当灵泉蜂蜜披上野蜜的外衣,当抗生素藏进化肥的夹层,沈家的秘密,便在这甜蜜与苦涩的交换中,悄然滋养着无数濒死的生命,也悄然编织着更庞大的生存网络。
赵铁柱的狗在后山狂吠,却始终不敢靠近石灰窑半步。沈默轩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麦穗纹在暗处闪烁,像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智慧:最珍贵的馈赠,从来不是明码标价的商品,而是藏在粗陶罐里的金斑蜂蜜,是混在化肥中的救命西药,是这个饥荒年代里,沈家兄妹用默契与勇气织就的生存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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