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后山的土地庙,地质勘探队的铁锹重重砸在地窖入口的碎石上。陈有德举着强光手电筒,光束穿透雨幕,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探测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显示屏上的磁场波纹几乎形成紊乱的漩涡,这异常的读数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都停下!”陈有德突然抬手示意。他蹲下身,手指抚过石壁上隐约可见的古老刻痕——那些图案与他在省博物馆见过的汉代农耕图腾竟有几分相似。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吉普车的急刹声,县粮站站长王德发浑身湿透地跳下车,手里挥舞着盖有大红公章的文件。
“陈科长!”王德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是刚收到的加急文件,省革委会特批沈家草药合作社为‘中医药发展试点单位’,所有经营活动受省级保护!”他将文件重重拍在勘查箱上,墨迹在雨水中晕染开,“现在立刻停止搜查!”
陈有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抓起文件逐字查看,红章旁的编号确实能在省革委会的备案系统中查到。但他很快发现端倪——文件签署日期竟是三天前,恰好是举报信送达的时间。“王站长,这么重要的文件,”他推了推眼镜,“为何现在才到?”
王德发从怀里掏出电报回执单,上面的发报时间精确到分钟:“今早六点省革委会直发的加急电报,您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去核实。”他瞥了眼杵在一旁的李富贵,“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眼红沈家给公社带来的收益!”
李富贵的脸色骤变,他往前跨了一步:“王站长,这其中肯定有诈!沈家的药材来源不明,他们在后山……”话未说完,王德发的目光如刀般剜来:“李富贵同志,没有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上个月县医院抢救特大食物中毒事件,用的可都是沈家合作社的药材!”
雨势渐小,沈默轩带着沈默诚悄然来到土地庙外围。他们藏身于抗虫松林后,看着王德发与陈有德激烈争论,心提到了嗓子眼。沈默轩攥着玉佩,只要形势不对,便准备启动空间的“自毁程序”——让后山发生一场小型山体滑坡,彻底掩埋土地庙的秘密。
“沈主任!”虎娃娘突然从树后冲出,她不顾沈默轩的阻拦,径直跑到王德发面前,“王站长,沈家是好人!我家虎娃的哮喘,还有俺的浮肿病,都是沈大夫用草药治好的!”她撩起裤腿,原本浮肿的皮肤如今紧致光滑,“这些药材要是有问题,俺们娘俩还能站在这?”
围观的社员们也纷纷围拢过来。老石匠颤巍巍地举起布满老茧的手:“沈主任带着我们改良草药,合作社的分红让俺孙子能去上学!”妇女队长扯开衣襟,露出里面崭新的抗虫棉内衣:“这布料比供销社的结实十倍,都是沈二姐教我们织的!”
陈有德看着群情激愤的社员,再看看手中的文件,权衡利弊后终于下令撤离。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默轩一眼:“沈主任,这次就算了。但省局的账本核查不会取消,希望到时候别让我们发现问题。”
等人群散尽,沈默轩快步上前握住王德发的手,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王德发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被雨水浸湿的茯苓饼:“省革委会的刘主任爱吃这个,”他压低声音,“他外甥女在县医院当护士长,上个月用了你家的金斑黄芪……”话没说完,沈默轩已心领神会。
当晚,沈家地窖里点起两盏煤油灯。沈默轩展开王德发送来的密信,泛黄的宣纸上用毛笔写着:“速备二十斤灵泉蜜,三日后送至县招待所302房。”沈秀兰将账本重新装订,这次用的是混有灵泉的浆糊,遇火即化。沈默诚闷头擦拭猎枪,突然开口:“那赵铁柱,要不要……”
“不用。”沈默轩望着墙上的公社地图,红笔将土地庙狠狠划去,“明天我去他家一趟。”他想起白天虎娃娘绝望的眼神,还有虎娃退烧后攥着他衣角的依赖,“有些债,该当面讨清楚。”
第二天清晨,沈默轩提着两斤灵泉蜜来到赵铁柱家。院门虚掩着,虎娃娘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看见他立刻红了眼眶。“沈大夫,俺替他爹给您赔罪!”她扑通一声跪下,被沈默轩眼疾手快扶住。
里屋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赵铁柱蜷缩在炕头,脸色蜡黄。看见沈默轩,他猛地用被子蒙住头:“你走!我没脸见你!”沈默轩将蜜罐放在炕桌上,灵泉特有的甜香弥漫开来。“柱子叔,”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锋芒,“李富贵承诺的副主任位子,比虎娃的命还重要?”
被子下的人浑身一震。虎娃娘哭着扯开被子,露出赵铁柱枕下的举报信草稿,墨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他写了又撕,撕了又写,”虎娃娘哽咽着,“昨晚发起高烧说胡话,一直喊‘沈大哥对不起’!”
赵铁柱突然坐起身,双眼通红:“我猪油蒙了心!李富贵说只要举报成功,就能让虎娃去县城念书……”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就信了他的鬼话!”沈默轩看着炕头虎娃用木炭画的全家福——画中沈家三兄妹站在C位,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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