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噤声。
神色各异,默立于当场。
姜北杀意依旧,直勾勾看向六人,只待其中一人稍有动作,便又是一刀斩去。
庄稼手持纸笔,已是将一切经过细细记录而去。
“你六人,亦是死不足惜,若是再敢得寸进尺,庄某可代院长清理门户!”
“姜…姜大爷,可否将这六人交给庄某?”
姜北没有回答,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静静看向那六人。
六人无不心中发毛,只感觉一道极度冰寒的杀意在身上四处游走。
竟是不敢动弹。
庄稼尴尬一笑,走上前去。
“与妖邪勾结,必将引火烧身,就当你等心中还有半分人性,可愿主动些为书院洗清污名?”
六人还是不说话,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庄稼笑了笑:“你们这样,让庄某很丢脸啊。”
紧接着收敛神色,缓缓落笔,将六人的姓名、行为、生平一一书写在了纸张上。
咧嘴笑道:“既然不说话,那就是做好了杀人不成反被杀的准备了。”
“姜大爷,纸给你了,任你处置。”
姜北看向纸张,顿时心中一惊。
其上字迹细若蚊蝇,密密麻麻,关于六人的一切详细至极。
在他眼中,那纸张之上因果交错,大道流淌,竟是与那六人性命牵连,仿佛只要将纸张稍微损毁,那六人便要遭受天罚。
姜北深深看了庄稼一眼。
庄稼尴尬笑道:“小道,小道而已,不及姜大爷半分。”
何止是小道?
姜北心中骤然升起些许明悟,对庄稼的身份有了十分肯定的猜测。
手持纸张,顷刻便有火光从纸张边缘往中心蔓延。
六人身上,看不见的大道之火骤然升起。
当场挣扎个不停。
一人求饶道:“且住手!我等愿为书院再做奉献!”
姜北看着纸张上那蔓延得并不算快的火光。
摇头道:“啧啧啧,居然这么难杀。”
庄稼也笑道:“尔等之错,多在于姜大爷身上,是死是活,全凭姜大爷做主,可别指望庄某,庄某能为你们争取的生机,你等已然错过了。”
六人朝着姜北方向纷纷跪倒。
“我等知错、认服,不愿就此殒命,只求姜大爷给个机会,我等愿为书院再次拼命。”
姜北冷笑道:“你们不是知道错了,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不到死亡关头不晓得害怕的人,姜某可不敢留你们性命!”
说着,竟是当场调动更多的火焰附着在纸张之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当场。
“当真知道错了,那日许溯殒命之时,我等已有悔过之意,若不然,方才便要与孙立一同围杀而上。”
“昔日蒙受妖邪蛊惑,以致我等心智蒙蔽,被其利用,事到如今,该当亲手予以报复才是。”
“不求别的,只求阁下不要让我等死得这么不声不响。”
“即便要死,我等也愿死在那正一道门之内!”
姜北又看了几人的惨状片刻。
冷笑一声,这才将燃着大火的纸张送还庄稼。
庄稼松了一大口气,眉开眼笑,张大嘴巴使劲呵了一口气,纸张上的火焰缓缓熄灭。
灼烧的痕迹已然遍布整个纸张,唯见些许模糊字眼留存。
“你六人,去寻陆文秀去吧,接下来该如何做,他会给你们指引。”
“错已不可改,谅你等些许苦劳,名字便继续留于名册,身份降格为寻常弟子。”
庄稼手一挥,黑沉沉的虚空就此散去。
光亮袭来,依旧是那至圣的塑像之下。
六人神色痛苦,相互搀扶着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庄稼叹气道:“若不是由你打头阵,我还真不敢同时对他们几人下手。”
“也算运气好,心中好歹是真有那几分悔过之意,因此才能被你夺了心神。”
“环绕心中的多年心病总算是彻底解决了。”
“快哉快哉!”
等到那六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底。
姜北弓下身子大口咳血起来。
“终究是得道无数年的老东西,就算是不擅长攻伐,搏命一击,依旧是十分可怕。”
“也好在吓住了这几人,否则姜某必然危矣。”
花霖急忙走上前来,满脸担忧之色。
投喂了一大把各色丹丸。
顺势将姜北扶稳。
“真是的,你早说啊,我跟红实一起上,何愁拿不下他们?”
庄稼苦笑道:“或许还真拿不下,要审判这几人,也唯有让作为正主的姜大爷出面才行。”
红实自觉挑起了另一只手,叹气道:“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多忍耐忍耐。”
姜北苦涩道:“一忍再忍,心中郁结久矣,实在让人不快。”
红实不满道:“那你现在快意了吗?”
姜北咧嘴笑道:“是挺快意的,就是没有全部杀了,不然更畅快了。”
花霖笑道:“咱们小姜北就是有大局观,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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