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台下平静下来,兴叔高喊道:"金盆洗手,恩怨随风去;江湖不再是我乡,逍遥自在任我行!"
唐俊朗声说道:"诸位,今日是我唐俊金盆洗手之时,若有在座者对我尚存恩怨,请直言。
此后,我双手入水,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江湖人士金盆洗手,不仅要邀请友人见证,也要让仇家知晓,否则仇家可以不承认此事,即便金盆洗手后仍有权寻仇。
洪兴众人纷纷起身,目光如炬,环视四周。
兴叔亦中气十足地高喊:"诸位,我数到十,届时恩怨皆清!一,二,三……"
兴叔数数的速度并不急促,每喊一个数字约需七八秒。
伴随他的声音,人群陷入一片庄严肃穆的寂静。
廉署若敢招惹唐俊,恐怕都得付出代价,谁敢在此寻仇?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九!"
当兴叔喊出最后一个数字,唐俊仅向前迈进一步,双手快速浸入清水中,随后深深吐出一口气。
磬声响起,兴叔宣布:"金盆洗净江湖气,从此唯闻忠义名!大佬俊唐俊金盆洗手,礼成!"
唐俊取出双手,新马师增递过一条白毛巾为他擦拭,至此,他与香江江湖至少在表面上再无牵连。
金盆洗手仪式完成后,必须由德高望重的长辈为其擦手,这也带有公证之意,日后若有人再纠缠洗手之人,这位长辈便需出面调解。
唐俊选择新马师增主持,因其在江湖中地位极高。
各字头的坐馆见了他,都会毕恭毕敬地称其为【祥叔】或【祥哥】。
仪式结束后,接下来便是唐俊带领洪兴的坐馆和话事人依次敬酒,表明退出江湖的决心,请求大家关照洪兴仔。
听着香格里拉大酒店内的杯盘碰撞声,反黑组督察李文彬疑惑地询问总警司胡卓仁:"头儿,为何我们要确保唐爵士金盆洗手顺利进行?"
“阿彬,我十九岁入警,至今五十三岁,从警三十四载,见证过四大毒枭、四大华人探长,经历过廉署成立、警廉冲突……其中三十年,我都待在反黑组。
在反黑组,作为你的前辈,我有一句话告诉你:与江湖中人往来,做事需留余地。
只要他们愿意金盆洗手,重新开始,我们通常会退一步。”
胡卓仁抽着香烟,摇下车窗,眺望繁华的尖沙咀。
李文彬问:“若是有人违背承诺呢?”
“有。
大多食言者没有好结果,要么被送至赤柱,要么死于街头。”胡卓仁吐出一口浓烟,缓缓说道。
“若是我们反黑组阻止他们金盆洗手,直接抓捕呢?”李文彬追问。
“六九三。”胡卓仁笑了笑,“现在抓唐爵士,法官顶多判几年,我们升职调岗,可他出来后只会更危险。
到时候,东星、和联胜、号码帮等社团……”
说到这里,胡卓仁停顿片刻,“都会遭他清算!”
“胡Sir!”
这时,阿祖前来打招呼。
“阿祖,恭喜你大哥金盆洗手。”
胡卓仁一眼认出阿祖常随唐俊左右,递上一支香烟。
阿祖接过香烟说:“唐先生本想邀你们上去,但担心廉署找麻烦,让我转达几句。”
“说吧。”
胡卓仁点头。
阿祖弯腰道:“唐先生希望您和李处长今晚前往唐氏庄园,到时别开警车,普通车辆就行。”
“何事?”
胡卓仁疑惑。
阿祖低声说:“大事,需要你们协助,切勿张扬,以免消息泄露,唐先生只能自行解决。”
“明白了,我会准时到。”
胡卓仁心中一紧,这是唐俊首次主动联系警方,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
当晚十点。
助理警务处长李树堂与反黑组总警司胡卓仁悄然抵达唐氏庄园。
在饮茶室内,他们见到满身酒气的唐俊。
两人起身寒暄:“唐爵士。”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请坐,都坐下聊。”
唐俊与二人握手后落座于树根茶几之后,取出一罐陈皮:“这是二十年前的新会老树陈皮,要不要尝尝?”
“恭敬不如从命,您随意。”
李树堂轻笑点头,示意无妨。
“雪茄也来一根吧,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廉政公署那边应该不会知道。”
唐俊打开雪茄盒。
随后,他煮了一壶开水,把陈皮投入沸水中浸泡片刻,倒掉第一遍水,再泡第二壶。
接着,他取出三个茶碗,将陈皮茶斟入其中。
李树堂端起茶碗,略显犹豫。
他平日喝咖啡较多,喝茶都少,更别说这种陈皮了。
他先抿了一口,入口微苦带甜,涩中透香,但几秒后口腔内便弥漫开一种令人陶醉的甘甜,虽甜却稍显腻人,还隐约带着药香。
又喝了一口,香气愈发浓厚,让人神清气爽,胃口顿开。
放下茶碗,李树堂说道:“唐爵士,祝贺您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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