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鬼城密码
切尔诺贝利的夜风裹着放射性尘埃,像无数只冰凉的手抚过生锈的铁丝网。陆远的手电光扫过四号机组斑驳的石棺外墙,光束突然在一串俄文标语上凝滞——**1986.4.26**。褪色的红漆字缝里,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幽幽发亮。
“是铀玻璃珠……”方晴的镊子尖轻轻拨开苔藓,十二颗米粒大的珠子嵌在字母“6”的弯钩里,“你父亲用衰变粒子的间隔打信号。”她的辐射仪突然发出有规律的蜂鸣,表盘上跳动的数值拼出莫尔斯电码的节奏。
孙广财的洛阳铲劈开通风管锈蚀的铅板,碎屑如黑雪纷扬:“龟儿子!这管子被改造成墨家‘穿山梯’了!”铲尖突然勾住一截青铜链,链身缠着褪色的世博会金线,“和上海镇龙桩的链子一球样!陆工这盘棋下得大哦!”
吴青崖的罗盘针突然扎进掌心,血珠顺着铜钱纹路滚落:“坎宫水位倒流……这石棺底下埋的不是反应堆!”他的铜钱剑刺入地面裂缝,剑尖挑出半块混凝土碎渣——断面清晰可见三星堆青铜碎屑与上海世博会钢纤维的交融痕迹。
“灰狼的无人机!”郑一鸣的义肢弹出电磁钩索,钛合金手指指向禁林上空。三架漆着康宁翰拍卖行标志的六旋翼机掠过月轮,机腹悬挂的铅锌箱在辐射风中摇晃如招魂幡,“箱子里是反物质中和剂,他们要洗掉石棺里的龙脉数据!”
陆远却僵在原地。手电光斑停在一处不起眼的混凝土基座上——那里用粉笔画着歪扭的简笔画:太阳下的小房子,烟囱冒着三股烟。五岁那年,他在核工业部家属院的围墙上画过一模一样的图案。
“爸……”他的指尖触到烟囱线条,混凝土突然龟裂,露出内部锈蚀的铅锌匣。匣盖上用子弹刻着一行小字:**远儿,钥匙在哭声里**。
方晴的手突然按住铅锌匣:“别动!匣子连着压力感应器!”她的紫外线灯扫过匣体侧面,照出几近褪色的指纹——成年人的拇指印覆着孩童的小指印,重叠处形成完整的双鱼图腾。
灰狼无人机突然俯冲,机腹弹仓吐出掺铀238的穿甲弹。孙广财抡起洛阳铲劈开弹道,铲刃与弹头相撞爆出量子隧穿火花:“狗日的!弹头涂了石墨烯润滑剂!”
吴青崖的墨斗线缠住陆远脚踝,将他拽离爆炸范围:“看石棺基座裂缝!”
裂缝中渗出汞液,在辐射尘埃上蜿蜒成三星堆神树的轮廓。树干中央裂开一道竖瞳状的豁口,豁口内壁布满细密的刻痕——那是三十七种不同年龄的陆远笔迹,从稚嫩的“爸爸”到潦草的“为什么”。
郑一鸣的义肢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地下十五米有大型钛合金结构体!抗磁强度超过……”他的声音被一阵诡异的童谣打断。
“青铜树,铀做花,爸爸藏好不回家……”
童谣声从石棺内部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的沙哑。陆远的手电光束剧烈颤抖——通风管深处,一个戴防毒面具的小男孩身影一闪而过,红色连体服上印着**1986**的荧光编号。
方晴突然扯住他:“那是你!”
她翻开手机里1986年的老照片:五岁的陆远穿着同款连体服,站在三星堆探方边缘咧嘴笑。背后的神树残枝上,隐约可见此刻石棺裂缝中的竖瞳刻痕。
铅锌匣突然自动开启,腐臭的辐射风涌出。匣底躺着一枚生锈的少先队徽章,背面刻着两行小字:
“铡刀落下时
记得捂住耳朵”
第二节 镜城诡影
石墨堆芯的裂缝像一道被巨斧劈开的伤口,潮湿的放射性尘埃粘在防化服面罩上,让眼前的景象蒙着一层昏黄的雾。陆远的手电光刺破黑暗时,光束突然被某种金属折射成碎片——那是倒悬的青铜箭楼飞檐,檐角挂满苏联时期的辐射监测仪,表盘指针永远停在**01:23:47**。
“这是……时空的尸骸。”吴青崖的铜钱剑擦过墙面,刮下一片青绿色铜锈。锈屑未落地便诡异地悬浮,组成《墨子·旗帜》的残句。他忽然踉跄后退,剑尖指着箭楼廊柱上缠裹的钢缆——那是2010年世博会中国馆拆除时的废弃钢索,每一节都刻着细小的双鱼纹。
方晴的紫外线灯扫过箭楼匾额,“函谷关”三个篆文在紫光中扭曲,竟重组为闪烁的英文「Wele to 1986」。她喉头发紧:“父亲把这里做成了时空沙盘。看那些汞液——”
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暗银色河流在倒悬的街道上奔涌。秦代战车与生锈的苏式坦克在汞液中浮沉,车厢里塞满缠着世博会金线的青铜器。某个瞬间,陆远看见汞液表面浮出自己的倒影——却是穿苏联防化服的打扮,胸前工号牌显示着**1986.4.26**。
“别碰那面铜镜!”吴青崖的嘶吼迟了半秒。
陆远的手指已触到箭楼窗棂间的青铜鉴。镜面泛起涟漪,2010年世博会场景如血色晕染:年轻的自己正站在中国馆前自拍,镜头边缘有个戴防风镜的男人在混凝土桩基旁俯身——那人腕表表盘赫然显示着1986年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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