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夜叩实验室
1987年9月18日凌晨两点,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的大铁门紧闭,门卫室的老王头正在打盹。
陆文渊蹲在围墙边的梧桐树下,机械义肢的指尖渗出淡青色液体,滴在生锈的锁链上发出"嗤嗤"的响声。他盯着三楼那扇亮着蓝光的窗户——那是妻子林悦的专用实验室,去年他送她来上班时,窗台上还摆着儿子陆远养的小乌龟。
"咔嚓。"
锁链断开的声响惊醒了草丛里的蟋蟀。陆文渊闪身钻进大门,军绿色挎包里三截金杖互相碰撞,发出类似编钟的余韵。走廊尽头的"LY-4"实验室门缝下,蓝光像水一样漫出来,在地砖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纹路——像是小孩子用蜡笔涂的太阳。
"......要爸爸的血......"
实验室里突然传出儿子的声音。陆文渊浑身一僵,这分明是五岁陆远的语调,但带着诡异的回声。他的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齿轮转动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谁?"
远处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来。陆文渊贴着墙根挪到实验室门口,发现门把手上缠着几根头发——林悦特有的栗色卷发,发丝上还沾着三星堆特有的红土。
"咔哒。"
门锁自动弹开的瞬间,婴儿哭声和青铜器碰撞声突然清晰。陆文渊推门的手停在半空,透过门缝看见实验台上摆着个熟悉的保温箱——和三星堆挖出的一模一样,只是表面没有锈迹。箱体连着十几根导线,接在墙面的老式计算机上,屏幕闪烁的绿光里,隐约可见"脐带血纯度89.7%"的字样。
墙角突然传来"沙沙"声。陆文渊转头,看见通风管口卡着半张《少年科学画报》,正是1985年7月刊第23页。页面上的DNA插图被人用红笔圈出来,旁边是儿子歪歪扭扭的字迹:"爸爸,妈妈在喂弟弟喝金属奶"。
"文渊?"
林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陆文渊猛地转身,却只看见走廊尽头白大褂的一角闪过。他的义肢突然播放出一段从没录入过的声音:"......等远满三十六岁,就能打开时空门......"录音里的背景音,赫然是世博会工地的打桩声。
实验室的蓝光突然变成警报红光。陆文渊冲进去掀开保温箱的盖子——里面没有婴儿,只有个青铜铸造的小手臂,五指张开像是要抓住什么。掌心刻着两行小字:
"2010.5.1浇铸地基
1987.9.18取得密钥"
窗外传来保安的脚步声。陆文渊抓起青铜小手塞进挎包,转身时撞翻了实验台上的试剂瓶。淡青色液体流到地面,竟然自动组成三星堆地图,其中二号坑的位置亮着刺目的红光,像未凝固的血。
第二节 基因锁链
实验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在金属架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陆文渊的胶靴踩在满地玻璃渣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他的机械义肢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第三排金属架——那里陈列着数百个培养皿,每个皿底都贴着泛黄的标签。
"LYX-"
这个标签让陆文渊的呼吸停滞。标签上的日期是儿子陆远的生日,但墨迹已经褪色,显然写了很久。他颤抖着取下培养皿,透过玻璃看见里面的DNA双螺旋模型——碱基对不是常见的化学结构,而是由微型青铜器拼接而成:鸟形尊充当腺嘌呤,青铜面具化作胸腺嘧啶,就连连接它们的"糖链"都是细如发丝的金杖残段。
"这不可能......"
陆文渊的义肢突然传来剧痛。液压管爆开细小的裂纹,淡青色液体滴在培养皿上。玻璃表面立刻浮现出蛛网状的血丝,那些"血丝"竟然自动组成一行战国金文:"父子同源,血脉为钥"。
培养皿"咔"地裂开一条缝。
青铜基因链像苏醒的蛇般扭动着钻出,缠绕上陆文渊的机械手腕。接触的瞬间,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2010年世博会工地,成年的陆远穿着防护服,正将发光液体倒入地基钢筋。他的瞳孔泛着青铜光泽,脖颈处隐约可见三星堆神树的纹身。更可怕的是,工地背景里站着穿白大褂的林悦,她手里捧着的正是从三星堆挖出的那个保温箱。
"陆教授在看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陆文渊差点摔了培养皿。转头看见张教授站在门口,老花镜上沾着夜露。这个六十岁的老学者手里攥着半截金杖,杖头还在滴着类似血液的黑色黏液。
"你怎么......"
"跟踪你来的。"张教授举起金杖,杖身的鸟纹正在缓慢蠕动,"刚才所里保卫科打电话到工作站,说有人闯入了禁区。"他指向实验室角落的保险柜,"那东西从你进来就开始响。"
陆文渊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青铜保险柜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柜门中央的密码盘不是数字,而是七个微缩的青铜婴儿头像,每个都在发出不同音高的啼哭。更诡异的是,柜缝里正往外飘《少年科学画报》的碎屑,纸上全是儿子陆远画的蜡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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